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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书有几分走神,似是还在想着那“其中内情”,恍然间听得“张无忌”三个字,不禁怔怔地说道:“张无忌?怎么?”

卫璧略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张无忌……你怎么看他?”

宋青书的表情似有几分不解和疑惑,又带着几分坦然的语气说道:“张无忌既然是五叔的儿子,自然就是我的师弟了,怜他如此年纪便失了双亲,我自也会好好照顾于他。”

“噢,这样……”卫璧看似随意地点了点头,便也揭过这话题不谈。

倒是宋青书还在皱眉苦恼:“这次单是为了五叔和谢逊的jiāo情就得罪诸多门派,怕是对武当影响甚大……”

卫璧心下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青书贤弟很忧心武当境况?”

宋青书看了卫璧一眼,语气笃定地说道:“那是自然,我身为三代弟子的大师兄,怎么能不关心武当派?”说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微有些黯然地说道:“可惜我年岁尚轻,便是有什么想法,爹爹也不作理会。”

卫璧“哦”了一声,心下倒是有几分古怪的感觉——这个未来的武当叛逆,倒曾经也是个整天把武当派兴衰荣ru摆在第一位的首席弟子呢……

卫璧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宋青书答话,两人随意聊着,倒很是缓和了一下沉重的气氛,也带着些朋友知jiāo之间的轻松感。

事实上卫璧是真的走神了,其实他也没怎么把这个才十四岁的宋青书看在眼里。卫璧觉得,就算是将来的宋青书,也同样是草包一个,何况是这个还没长成的家伙?

对于卫璧随意敷衍的每句话,宋青书倒是认真地答复,还发表了不少观点,眼神亮晶晶地,一副如遇知己的欣慰神情。

宋青书不经意地表现出他对武当派的拳拳真心,因为其实很多事,只要找到理由,就算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歪的掰成正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看着神游天外的卫璧,宋青书微微笑着掩去了眼底的那分冷意——你看不上我,那么现在这是在“折节下jiāo”吗……走神走得这么明显,就是真正的宋青书也能看出来啊——那是宋青书可不是宋无脑……

弯了弯嘴角给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把那一点儿冷笑的痕迹全数抹去,宋青书很是热情地说道:“卫大哥,今天不如去我家里吃饭吧?”

此时夕阳斜下,颜色正好。

卷一 浮生如梦方入戏 朋友

话说当日尚且还不到十岁的张无忌眼见父母俱死于眼前,悲恸欲绝,却还要在一众前来威bi他父母的江湖人士面前qiáng忍悲伤不流泪。直到众人退下武当山,张无忌才终于悲从中来,正要放声大哭,岂知一口气转不过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当即失去了神智。俞莲舟先是以为张无忌不过因悲痛而昏厥,后来才察觉到他全身冰冷,鼻息极是微弱,令众人无不失色。

张三丰当即撕开无忌背上衣服,只见那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碧绿的五指掌印。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无忌身受此伤,其所受苦痛可想而知。

以张三丰的阅历,终于是看出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然而当初张三丰的师父觉远大师并没有把全部的九阳真经传给他,因而能否救治张无忌,就连张三丰也全无把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而后三日三夜之内,张三丰并武当五侠轮流将张无忌抱在怀中,以内力为他驱除寒毒。直到第四日上,六人才得偷出余暇,稍一合眼入睡。自第八日起,每人分别助他疗伤两个时辰,这才慢慢修补损耗的功力。

初时无忌大有进展,体寒日减,神智日复,渐可稍进饮食,众人只道他这条小命救回来了。岂知到得第三十六日上,俞莲舟陡然发觉,不论自己如何催动内力,无忌身上的寒毒已一丝也吸不出来。可是他明明身子冰凉,脸上绿气未褪。俞莲舟还道自己功力不济,当即跟师父说了。张三丰一试,竟也无法可施。接连五日五夜之中,六个人苦思冥想,用尽了所知的诸般运气之法,却都全没半点功效。

原来却是寒毒已然侵入了张无忌的顶门、心口和丹田,非外力所能解,只有他自己修习九阳真经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y。但当时觉远大师传授的经文,张三丰所学不全,至今虽闭关数次,苦苦钻研,仍只能想通得三四成。眼下也只好教张无忌自己练功,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