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白色的飞鸟掠过天际,巨大的爆炸声音响起,黄色的沙……红色的发……白色的骨头……

君麻吕痛苦的弯下了腰,看着堪九郎追了上去……我爱罗大人,我爱罗……一瞬间失去一个人的感觉,如此的鲜明,围在沙忍村周围的是一排排白色的骨头,骨头外面是厚厚的一层沙子,双层的保护层,将沙忍村的居民护的严严实实。

骨头间剧烈的摩擦着,骨髓间的疼痛叫嚣着让他放弃使用自己的血继,如果不停的使用的话,支撑不了多久了呢……我爱罗大人,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明明看见我已经发动了尸骨脉,为什么明明听到了我的叫喊,还是作出这种事情,将自己的武器用来保护沙忍村,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处境当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心中莫名的恐慌着……爆炸的声音骤然停止,巨大的白色飞鸟只剩下一个远处的一个影子,白色坚固的骨头迅速的回到了君麻吕的体内,唇角缓慢的溢出血丝,浅绿色的眼睛猛然间闪现出疯狂的色彩……

死亡,总是出现在生命当中。

他安静的想着,运起全身的力气,即使耗损掉自己最后的生命力,也要追上迪达拉和蝎,救回我爱罗。

有的人一生大概只会接触过一次死亡吧!可是在君麻吕的生命中,他已经第三次这样接近死亡!

血继限界的族群是被神遗弃的族群,辉夜一族的血液里涌动着疯狂的因子,那种战斗到死的执着和野心,君麻吕的野心很小,只要有人……不用太多人,一个人就可以,只要一个人能够承认他存在的价值,就足够了!

第一次碰触死亡这个字眼的时候,他孤零零的蹲在河边,他想杀死自己,没有存在价值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存在?那时候,大蛇丸带走了他,作为转生的容器,他存在的价值就变成了大蛇丸大人战斗,成为大蛇丸大人的容器。他一直这样坚信着……带我走,我会化身为你最强的矛!

然而,正如药师兜说,他的遗传病已经使他失去了成为容器的资格……之后和我爱罗的一战,甚至连战斗的能力都受到了限制……被扔掉了!没有价值的东西总是会被扔掉的,这是他第二次接近死亡……作为一个被扔掉的没有价值的废物……

莫名其妙的被死敌捡了回去,莫名其妙的被我爱罗大人……那个红发的少年冷淡的说,要养自己作为陪伴……他莫名其妙的再次获得了生存的价值,他一直是顽强的,也许是辉夜一族对生命的执着,他活了下来,却被禁止使用尸骨脉,因为会死!从此,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的人,为了生存要学会如何陪伴一个人……

那个少年比自己更寂寞,白天,他站在沙漠里,百里之内荒芜的沙漠,孤孤单单的望着远方,红发飞扬,背后一轮落日更衬的他脸上的落寞痕迹,浓烈到了极点……夜晚,无数次睡眠中醒过来,少年背着比自己身体还庞大的葫芦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顶上,望着月亮,一日比一日浓重的黑色眼圈,额角鲜红的爱字……

日日夜夜,他并没有对待自己多么好,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不需要自己战斗,不需要自己做事,甚至连说话都不用,只要自己安安静静的守在他身边,他就会露出安心的表情……

他会说,“君麻吕,晚安!”

他会说,“君麻吕,早安!”

他会说,“君麻吕,伤,会痛吗?”

我爱罗大人,只要还在你的身边,只要你还需要我的存在,只要我还有存在的理由,那么,即使骨断筋折,也不过一笑罢了!

他说,“君麻吕,背叛的话杀了你!”

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背叛的了……他惨笑着……因为已经被扔掉了啊!被大蛇丸大人处理废物一样的扔掉了,也没有了可以能够帮助大蛇丸大人的能力。不能战斗的身体,不能作为容器的身体,唯一存在的意义早就变成了——我爱罗需要的陪伴!陪伴在那个敏感的少年身边,陪伴在那个怕寂寞的少年身边……日复一日……莫名的,自己的心似乎也渐渐安宁下来……他会侧头看着我爱罗清秀白皙的侧脸,看着他冷漠空洞的眼神,看着他执行任务时的狠辣,看着他成为风影后,日渐沉稳的风度!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习惯的彼此陪伴着,彼此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实际上,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每天晚上,有一个人,可以互相道一句晚安;每天早上,说一声早安而已!不想寂寞的相似的心情,简单却难以实现的愿望,两个怪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从对方身上汲取活下去的勇气和支撑着前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