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抿了抿嘴角,“……”他牵着弟弟站起来,走过去,伏在威廉·克拉克的膝盖上,“我早就知道你是威廉·克拉克啦。”

“外公!”小克拉克清脆地叫了一声,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

“你们怎么知道的?”

“妈妈经常看着你们的照片哭啊。我很聪明的,看到过,就记住了呀。”

威廉·克拉克老先生受不了了,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抬着手,过了一会儿,才颤抖着把手放在孩子柔软瘦薄的背上。那双苍老的手在触碰到孩子的瞬间,忽然就安稳了下来。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后颈和背脊。

昔年的长翼在融融的温暖的火光中滑翔,那些他不知梦见过多少回的画面腾腾燃烧,终于化作了他手掌下真真切切的温度。他透过两个孩子幼小的身影,依稀看到许多许多年前,趴在他的膝盖上,听他讲故事听到睡觉的红发小女孩。

等到两个孩子都睡了。

威廉·克拉克老先生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他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明显是因为被经常摩挲而显得有点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很幸福的四口之家,这是以前玛莎寄来的肯特家的全家福:棕色短发的高大男人,红色长发的美丽女人,男人的肩膀上高高坐着一个小狮子般威风神气的黑发蓝眼的小男孩,女人怀里则抱着一个看上去乖巧文静的黑发黑眼的小男孩。

他摘下眼镜,不停地用手绢揩着眼角。

老妇人打开门,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丈夫身边。

威廉·克拉克哽咽着说,“玛丽,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一块臭石头。”

老妇人不说话,只轻柔地拦住丈夫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