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从容不迫地进了甘棠宫觐见，果不其然，大王和长公子都在。

“赵高见过大王，夫人，长公子。”

庄襄王眉宇间有几分疲态，气度却很威严:“都会什么？说说吧。”

“高来给长公子当伴读，自然是长公子让会什么，高便会什么。”赵高半垂下眼帘，恭顺地说。

立在庄襄王身后的嬴政挑了挑眉:“那我问你，周之乱，何也？”

“政儿！”赵姬斥道，“这不是你该说的话！”

庄襄王却拍了拍嬴政的头，朗声大笑:“无妨，寡人的儿子，该有这样的气魄。”

赵姬杏眸之中闪过一抹欣喜之色，连声应是。

赵高惊慌之下抬头，正撞上少年眼中没来得及掩去的一角峥嵘，如斯野望。

嬴政微怔，随即勾起一抹笑容，胜券在握地看着赵高。

赵高连忙低头，心尖却抑制不住颤动，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容不得后退。

庄襄王笑罢，看向赵高:“你说。”

赵高紧张地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高以为周之乱不在分封地，而在封王子，若天下唯一共主，便封诸侯，乱也无名！”

这是他藏在心里的话，如今说出来，后怕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快意。

嬴政目光灼灼:“天下唯一共主？你倒好胸襟。”

庄襄王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对视，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两人话中的未来。待回过神，他不禁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