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谦原是想教自家少年歇几个月差事,好生将养身子的,如今却是打了水漂,只得令太医一日三顿为他熬药,到了晚间再亲自压着自家少年用药膳罢了。

沈瑜林抿了一口紫参乌鸡汤,微微皱眉道:“我总觉得现在身上一股子药味,比那开药馆的还重些。”

姬谦闻言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神色柔和,道:“周御医说了,那云寒香同药性相冲,不可再点了。”

沈瑜林抿唇,捧了汤盅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熬了一夜的乌鸡汤味道鲜美,偏偏加了许多药材,尤其是紫参,混在一起口感怪异至极。

“听闻齐家被撤了镇国公之位,贬为庶民,世子妃那里可是又闹上了?”沈瑜林缓缓道。

姬谦浅笑道:“元亦不在,没人看着,可不就像乌眼鸡似的斗起来了么?她倒是有心眼,想拿腹中皇孙做筏子,我令人将她禁在房里了。”

沈瑜林只道:“蠢。”

一个出世的皇子顶得上十个流产的胎儿,又是长子嫡孙,若谋划得当,皇后做不成,一个贵妃是跑不了的,做了一年多当家主母,眼皮竟浅成这样,也实在是奇葩了。

姬谦道:“有时我真庆幸你是男子。”

沈瑜林疑惑地挑眉。

姬谦微微笑道:“情爱之事向来由深至浅,若一人依附另一人,再炽烈的情终会在现实或猜忌中冷下来。而若二人并肩,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反而会在爱驰之前,化做深情。”

“你倒懂得多。”沈瑜林轻笑,戏谑道,“若有一日女子能同男子并肩,你待如何?不要我了?”

姬谦叹道:“已有悍妻镇宅,本王也只得空羡后来人了。”

沈瑜林横他一眼,见他凄哀模样倒颇像回事,撑不住低低一笑,有如桃花吐蕊,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