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礼接了湿帕子抹干净手脸,讪讪地看了看桌上十来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太久不做了,手生。”

杜若晴点点头,安慰道:“没事,一回生二回熟……鱼钱记账。”

姬明礼:“……”

“说来我们离京有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如今京中是什么样子了。”姬明礼夹了块甜酱拌豆腐,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道。

这人如今半分王爷样子也无,看着倒更顺眼些,杜若晴借着杯沿遮挡,弯唇一笑,又很快恢复原样。

“便说是无波无澜,你会信?左不过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再从头罢了。”

姬明礼喝了口茶,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那幅轻狂恣意的《少年游》,半含酸道:“是呢,你家沈兄可不就是那东风吗?莫说这江南随他揉捏,只怕别处也差不多了。”

监举司实在是把利器,短短两年间就将朝中大半官员赏罚一类的杂事捋清,上了正轨,也不知为皇兄省了多少事,前几日还传监举司要升规制,范围将笼罩在三品官员以下么?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不如他。”杜若晴微微一笑,看着那幅字,叹道:“凌云眺连峰,人行如蚁过,青丝结,乌衣散,一盏薄酒笑长空。这般气魄,惟他一人而已。”

姬明礼抿唇,第三百六十六次想撕了那幅字。

“不过这也有坏处,沈兄一路走得太顺,又正当少年时,只怕经不起挫折。”杜若晴低叹一声,“希望是我想多了。”

姬明礼哼道:“待三侄儿坐了那位子,谁能给他挫折受?话说回来,我们姬家人几辈子里就三侄儿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