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笑道:“也是,当年公子白梅可是一笑倾国。”

卫若兰轻声一笑,无奈道:“你这人,可是被奉承惯了,渐渐地竟连旁人话都听不懂了么?”

冯紫英掀了帘进了里间,笑嘻嘻道:“难得出趟门赶赶热闹,我这不是想逗你开心么?”

卫若兰道:“有些人得了儿子,脸都要笑烂了,哪还顾得上我呢?”

冯紫英夹了块梨心酥放在卫若兰碟中,呵呵笑道:“怎么?卫公子是妒忌在下当了爹不成?”

卫若兰瞥他一眼,“正妻与妾同一天生的儿子,居然连消息也掩不住,让妾室屋里先叫出了大少爷的称呼若没有我为你收尾,明天弹劾你的折子便能递到御书房,你竟还得意起来了?”

冯紫英尴尬地笑了两声,“都说女人有了儿子心就大了,我也没想到怡娘平日里那样温婉的人”

“得了,”卫若兰连饮了两口茶,道,“我们男子也不懂这些后宅之事,只要当心莫叫她们算计了去也罢了,似你这一妻一妾也管不住,呵”

冯紫英撇嘴,道:“我只是管不住,似耀武大将军那样的,只怕反过来要让女子管住。”

卫若兰扬眉笑道:“若有一日我遇见心上所爱,便是教他管住一生又何妨?”

冯紫英闷闷咬了一口梨心酥,忽然觉得心里头涨得怪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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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然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也未洗漱,抱着那只青布药枕窝在床上。

她在贾府的时候为了多挣些赎身银子,总是低着头做针线,后来做了通房抬了姨娘,日子闲了,她也闲不住,也是日日做些衣裳绣花什么的,久而久之便落下了脖颈上的毛病,这药枕是陈延青送的,味道不好,却很有用。

这几年她很少去想在贾府的日子,对陈延青这个名字也没什么大印象,只依稀记得很那人很是老实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