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林心下一喜,但惯常的谨慎让他并未立时坦明真相,只犹疑道:“八年前?好似正是陈大哥卖身入贾府那会儿。”

陈延青点头,叹道:“那年是大旱年,地里收不着半颗粮,大冬天的只好日日进林子里扒树皮吃。”

“延玉底子弱,那婆娘哦,就是我们后娘,她起了心思想把他扔了,延玉夜里就起了烧,我抱他去看大夫钱不够被打出来”

说着,他竟有些伤感起来,沈瑜林忙扶他坐了,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陈延青接了,只捂在手里,又叹了口气,道:“我跪在医馆那里就那么一直磕头,一直磕头后来就昏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延玉就在旁边上,有人给喂药后来问了人,说是永宁王爷吩咐的。”

沈瑜林附和几句,心中却是阵阵无力,怨不得人家是做皇帝的,旁人只怕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抵不上他当年那随口一句话。

两人如何定计且不提。

话分两头。

这边厢地昭卫节节败退,姬谦却很是镇静,虽说此番回京途中损兵折将,几乎将他几年来悉心栽培的护卫折去大半,但他并不担忧。

有权便有人,有人便有兵。

只是,姬谦薄唇轻勾,他这四弟平素看着也不似个蠢的,谁知一出手便露了底。

连他身边人也不知,现下危局不过是做给老爷子看的一场戏,以示他尚稚嫩,思虑不周。京都巡防司统领卫临是他的人,待只待一个最好的时机,便可率部迎归。

小东西那里,却正如许文琅说的,一场考校罢了。

他初见这贾环心中便有些异样,沈襄的话却正好给他留了台阶,顺势将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