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觉非撇了撇嘴,心道,你们三个既然彼此那么了解了,还故意耍什么花腔……

说话间,陆小凤已经打开了来时的那道石门,石门的外面,依旧挂着那衣服笔墨粗糙,和周围的名家字画对比极为强烈的远山云雾图。

陆小凤的人刚刚要从石门里走出去,却突然僵硬在那里。

觉察到陆小凤的反应有些不对,叶觉非和姬冰雁几乎是瞬间冲到了门边。

依旧是银钩赌坊那座奢侈华美的大堂,排列整齐的赌桌旁边依旧是空荡荡,唯独多出来的一个人,却举止从容的坐在旁边,若他面前再多一杯香茗,便是一副风流俊雅的翩翩公子在远山流水、茂林修竹之前沉思的隽永画卷。

——当然,前提是得忽略掉银钩赌坊里,原本被叶觉非点了穴道扔到一边,现在又被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给收拾了一顿,全部堆在墙角的那些赌坊里的彪悍打手。

看到那个年轻人稍稍抬起头来,看着石门的方向微笑的模样,即使此前并不认识玉天宝本人,不过,姬冰雁也立刻就认了出来,面前的这个面庞,正是玉天宝!

陆小凤初时还惊愕的睁大了眼睛,旋即,脸上的笑容便溢了出来,一边笑着一边大步走了过去,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玉天宝的正脸,恨不得直接上手摸两把,确定他脸上没有再披着什么人皮面具,确实是玉天宝他本人之后,才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总算没事就好!”

“玉天宝?!”叶觉非也有些惊讶,几步走到赌桌旁边,一手握着剑按在桌面上,然后随意的拖过来一把椅子,自己就顺势坐在了旁边,有些惊讶的说道。

“小凤,觉非,好久不见。”玉天宝也轻轻笑了起来,本就俊美如画的面庞,瞬间变得更加生动柔和起来,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最为清澈的湖水,柔软生波。

也陆小凤叶觉非打过招呼之后,玉天宝才转向走在最后的姬冰雁,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这位是?”

“——在下姬冰雁。”姬冰雁淡淡的说道,对着玉天宝微微颔首,算是示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小凤见到玉天宝之后,也不急着从银钩赌坊出去,离这里远远的了。

同一时间,叶觉非却是几乎和陆小凤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同时被叶觉非和陆小凤追问,玉天宝先是微微怔了一下,又淡淡一笑,道:“你们两个同时问,要我怎么回答?我可不敢厚此薄彼……”

听玉天宝这么回答,陆小凤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几日不见,你——”说话怎么也变得这么刁钻还滑不溜丢的了。

陆小凤未说完的后面半句,竟然被玉天宝轻描淡写而又理所当然的截断了,直接紧跟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们关心我,放在花公子处让他转交的留书,想来,陆小凤你也早就已经看过了吧?”

陆小凤微微怔了一下,有些不明白,明明是给叶觉非和自己的书信,为什么由玉天宝此时说出来,却好似只是单纯的让花满楼转交给自己一样。

甚至于,按照叶觉非之前所说,那封书信,玉天宝之前根本就没有和花满楼解释,还是在花满楼意识他已经离开之后,才发现的。

玉天宝话中的不尽之处,姬冰雁只是他们三人叙旧,自然不会注意到那些细微的部分,而亲身经历这些事情,后来几经变故,又开始为玉天宝担心的叶觉非和陆小凤两人,却是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笑意盈盈的眼睛里,都看到了隐隐的一丝不解。

“见到你没事就好,”叶觉非坐在赌桌旁边,同样显得一派从容,单手托腮,莞尔一笑轻描淡写道:“之前那些事情,就不说啦!”

玉天宝含笑点了点头。

陆小凤也跟着又重重的拍了拍玉天宝的肩膀,嘴里念叨着:“一大早就遇到了一堆晦气的事情,还好总算找到了你的下落,他乡遇故知,人生喜事,该饮三大杯!走吧,我们去酒馆!”

“一大早就喝酒吗?”玉天宝惊异失笑道。

陆小凤摸了摸嘴上那两撇修剪得整齐漂亮和眉毛一模一样的胡须,大笑道,“有何不可?”

“自无不可!”玉天宝相当好说话的笑道。

因为和玉天宝不熟,又不好自己一个人独自离开,在他们叙旧之时,姬冰雁便只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听着。

姬冰雁不说不笑的时候,一贯喜欢冷着张脸,若是不熟悉的人看起来,颇有几分冷淡漠然的样子。只不过叶觉非和陆小凤都知道他的性子,并不以为意罢了。

而姬冰雁虽然不说话,却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天虽然从未露面,可是,却堪称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的核心人物的玉天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