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小凤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银钩赌坊暗室周围防守严密,姬冰雁也没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潜入进去,只能作罢,一直守到了后半夜,看着那辆马车重新又载着陆小凤出了城,直接把人扔在了荒郊野地里,这才作罢。

等到车夫架着马车离开之后,姬冰雁才凑上前去,看到陆小凤只是被人下了迷药呼呼大睡,当下,冷着脸微微扯了扯嘴角,也没把陆小凤叫醒,直接把人扔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回了租住的院子。

等到姬冰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的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躺在床上小睡了才半个时辰,再起身时,天已经大亮了。

推开门走出来,叶觉非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他的身形,方才停下剑势,和他打了个招呼。

“一夜未归,可有什么收获?”叶觉非怀里抱着千叶长生剑,微微一笑道。

姬冰雁也冷淡的笑了笑,“的确有些意外的发现。”

稍稍停顿了一下,姬冰雁缓慢而慎重的说道:“银钩赌坊,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赌坊,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厅下面,还不知道藏着多少暗室。”

“然后呢?”叶觉非直截了当的继续追问道。

然后,姬冰雁却没有继续说了,只是表示,不妨先去用个早饭,这一夜发生的颇为有趣的事情的详细经过,等他们吃完饭之后,他再慢慢和叶觉非说。

——看看时间,等他们吃饭完之后,睡在荒郊野地里的陆小凤,也该醒过来,然后跑过来了……

叶觉非点点头,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事实上,比姬冰雁预料的时间还要更早一些,就在叶觉非和姬冰雁他们两个吃早饭的时候,被人下了迷药弄昏过去、在野外睡了半宿的陆小凤已经一身风尘仆仆、因为沾冷冷太多露水而衣衫湿润的出现在了姬冰雁租住的这个院子里。

“你终于回来了。”姬冰雁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陆小凤招了招手,意味深长的笑道。

陆小凤先是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正坐在桌边,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专心致志的埋头吃饭的叶觉非,半响没反应过来。

“觉非?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小凤惊叫道。知道这时候,他才恍然间想起来,姬冰雁提到他前天晚上在银钩赌坊的事情的时候,用的从来都是“我们”两个字,可是,陆小凤却是丝毫没有想到,姬冰雁所谓的“我们”里,另一个人竟然会是叶觉非!

“有一笔生意要办。”叶觉非终于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轻描淡写的瞥过来一眼,淡淡说道。

因为之前,因为梅花盗的事情,为了那笔巨额财富而和宫九达成了约定,和陆小凤之间闹得多少有些隔阂,这会儿再看到他,虽然陆小凤的话语之中,依旧平静如初,可是,叶觉非却仍有些不知道,自己对待陆小凤的时候,该用何种态度……

似乎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叶觉非的疏离之意,心思比较宽的陆小凤犹豫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叶觉非还在为之前的隔阂而犹豫不决。

而陆小凤的心中,那种对叶觉非和宫九之间打成合作,掩盖真相的事情,其实也是同样的难以放下。这种为人处世的观念上的隔阂,最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可是,对于任何人来说,这种难以言喻的隐晦的冲突,其实都像是堵在心口的一腔不满之情,说不上疼,只是些微的不满,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却硬是塞得人喘不上气来。

对于叶觉非和陆小凤之间诡异而微妙的气氛,姬冰雁却是视若不见一般,只是冲着陆小凤冷着脸却故意打趣道:“我见你在野外睡得正香,就没好意思叫醒你。”

陆小凤呆了一呆,这才把注意力从叶觉非身上移开,想起他刚刚进门时,姬冰雁意味深长的那一句话,当即便盯着姬冰雁,好似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惊叫道:“你知道我昨晚睡在了城外的野地里?”

“不是昨晚,”姬冰雁摆了摆手,一边示意陆小凤坐下来,一起吃个早饭,一边随意的说道:“也不过就是今早而已。”

陆小凤根本就没往椅子上坐下,只是继续跳着脚追问道:“姬冰雁,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看到你被一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打了一记耳光。”姬冰雁抬头,瞅了他一眼。

“……”叶觉非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一副事不关己、面无表情的模样,却在心底暗自忍笑。

姬冰雁和叶觉非的表情其实都颇为冷淡,并不会太过让人为难,可是,昨夜的尴尬事情被姬冰雁用这样一种平静无波的语气十分无所谓的说出来,陆小凤仍然是有些困窘,瞬间变成了一只涨红了脸的陆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