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虢:“啊……是啊,我想到外面去看看,晒晒太阳,明天就又要搬走了呢。”

管家先生似乎有什么事情,暂时需要离开,唐虢大概也猜得到应该是她的那位父亲大人找管家先生有什么事情,目送管家先生离开后,唐虢就跟她自己说的那样,走到了医院外面的草坪上散步去了,当然,她的身后少不了那两个负责她安全的保镖。

医院周围的草坪非常大,空气也很好,不少的病人们都喜欢在外面感觉不错的时候到草坪上活动,只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远离了有垃圾堆的地方——又有谁会喜欢往垃圾堆的地方跑呢?唐虢出来后,就直直的往那个垃圾堆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那个垃圾堆旁,唐虢左右扫视也没有看见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因为是在医院的旁边,这些被扔掉的东西上沾了血也不显得奇怪。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突然产生,唐虢突然抬头,然后就看见了一个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的人——高崎,他正趴在一个病房的窗户上,直愣愣的盯着她,两个眼圈全是黑色的,面上还有一种惊恐的感觉,唐虢毫不犹豫的向高崎走了过去。

高崎自上次离开泉泽月子的家后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他被木股和太地两人打的太重了,多是内伤,便一直留在了医院。唐虢推开他的病房门后,高崎那张带着惊恐僵硬的脸上扯起一个笑容,跟唐虢打了一个招呼,“唐同学,你也住院啦,呵呵。”

唐虢:“你在害怕什么?”

高崎勉强扯起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嘴角像是有千钧重似的,怎么也扯不开。两人之间陷入了死寂一样的沉默,站在门外的保镖时刻关注着两人的情况。

好一会,高崎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外面的那个垃圾堆:“你有听见吗?”他的脸抽出不知是惊恐还是高兴的怪异的弧度,“那些细小的怪异的声音,好多声音,都在喊我的名字,就从昨天开始,就好像富江又重新回来了一样。”

高崎:“我住院没两天,泉泽同学就搬家了,然后那个垃圾堆里,就出现了一个带血的卷起来的地毯,从我看见那个地毯开始,我的眼睛就无法转开,那个被绑起来的地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膨胀了起来,最后挣断了绑着它的绳子,摊开在了那片地上,你不觉得奇怪吗?刚才你站在那里,没有觉得那个地毯奇怪吗?!”

高崎的双眸充血,神经质的龇着牙,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猛然从床上向着唐虢扑了过来,却在半路就被冲进来的保镖按在了床上,动都动不了,他浑身颤抖,好一会才呵呵的笑了起来,“我一定是疯了吧,富江就死在我的面前,是我杀了她哈哈哈哈……”

唐虢扭头离开了这个房间。

再来到那个垃圾堆后,唐虢低头看着那张平坦在地上的地毯,一开始她只以为那些是黑色的血迹,配上这已经不干净了的颜色暗沉的毯子,真的很容易让人忽略。

仔细去听,好像真的有一些细碎的笑声从毯子里传出来。

唐虢毫不犹豫的抬起脚,一脚狠狠的踩在那张毯子上,细小惊恐的尖叫声直直的窜入她的耳朵,在她的脚下,那被她踩着的地方,喷溅出许多的血水来,而毯子其他的地方,那些本以为是黑色污渍的密密麻麻的东西,全都向上翻了过来,原来他们都是好多好多的富江的头,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全都脸朝毯子趴着,而此时则都扬起了头,看着对它们来说仿佛巨人一样的唐虢。

小小的,袖珍的,缓慢的生长着,如果给她们足够的时间,一定会变出许许多多的富江吧。

唐虢:“别人好像听不见你们的声音呢。”说完,又是一脚踩下去,血液再次喷溅了起来。

这张地毯应该就是泉泽月子房间里那张洒满了富江的血的地毯,没有想到,富江的血被分散以后,竟然都能够长出单独的个体,真是够了!

唐虢几脚下去,地摊上那些还没有长出手脚的富江们死去大半,剩下来的富江们,全都尖声诅咒着唐虢,而站在唐虢有一段距离处的两个保镖全都不敢靠近,也不知道唐虢在做什么。

心情重新平静下来的唐虢,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重新趴到了窗户上往这边望着的高崎,高崎在和唐虢对视后,身子一抖,又重新缩回了房间里。

从保镖那里要来了打火机,唐虢燃起火苗,那些半死不活的和还在尖叫的富江们,突然就变成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不要杀死我们好不好,死掉之后的地方好黑啊。”

“真的很恐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身上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