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那么清晰的感觉到，高木身体中的疯狂和扭曲。

每一个人的身体中都存在正反两面，大多数人的显性特征都表现为正，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现负的这一面，这是人们的身体为了种族的延续和生存的大环境，下意识做出的选择。

唐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就像是刻在她的脑子里的东西一样，很自然的就明白了。可是高木刚才的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入魔”了一般，这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状况。

就算高木不是好人，这个班级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好人，但正常的情况的话，怎么也不会出现这种全班集体分尸的情况，而且这些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人，竟然会这么自然的便杀了一个人，还把这个人给分尸了，在分尸的过程中还没有出现过任何的生理不适，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的。

【你忘记了。】

嗡的一声，唐虢头一痛，伴随着疼痛，还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威压，她下意识的几乎要跪在地上，可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那种脑袋异常疼痛的感觉也很快就适应了下来。

这个直接出现在她的脑子里的声音，不会错的，是那个“意志”，也许是神或者魔？但唐虢更愿意称其为“意志”，一个存在。她直觉这个“意志”是一种唯一，没有实体，却令众生遵循，简直就像是“规则”。

可这个“意志”以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从来都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没有像这次一样，如此清晰的表达了它的意思。

【你是谁？】唐虢在脑子里问。

那个“意志”仿佛久远之后，才道：【便是你知道的。】

唐虢不敢多问，这个“意志”每次说话的时候，她的头痛的就像是要裂了一样：【你说我忘记了，我到底忘了什么？】别欺负一个失忆人士好吗？

【我许你不死，而你为我杀死违背规则之物。】仿佛潮水退去的感觉，那个“意志”快速的消失了，而唐虢连挽留的话都还来不及说，不带这样说两句话就跑了的，这种话只说一半就走的风格真是太讨厌了。

唐虢抱着自己的头趴在高木的身体里，因为疼痛而晕乎乎的脑子，好一会才感觉正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虢竟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从飘忽透明的灵体，颜色变得比较深了。

这个“意志”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想到上次自己想要拜托富江，远离麻烦时它的出现，唐虢起码明白了，这个“意志”的目的是要她杀了富江，该说富江真的是怪物吗？富江就是那个“意志”所说的违背了规则的造物吧？

还有它许她不死这句话。

唐虢思考良久，依着自己的心思猜测，也许是跟她的心脏病有关？她换的这个心脏，十有□就是富江的，难道手术没有成功？她很明白自己是不会想死的，求生意志绝对很强，如果是那个时候，这个“意志”出现在她的面前说可以保证她死不掉，不论是什么条件，天方夜谭也罢，只要不是太严重，跟她的道德价值观相距也不太远的，她肯定都会立刻答应。

不会真是这样吧？

唐虢猜了个几分，再去关注高木他们的时候，发现高木等人都已经洗好了澡，从那种扭曲的“魔鬼”重新变回了衣冠楚楚的人类。

高木继续维持严肃的学术教导模样，把那些用袋子或布包好的富江的尸块分成了四十二份，堆积在一起，同学们列成队站在高木的对面，高木开始训话：“四十二等分，正好是全体的人数，大家每人拿一个，丢到绝对不会被找到的地方，课外活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大家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安全，解散。”

全班同学都有秩序的从高木的身边各自领走了一份包好的富江的尸块，领到了之后，才相互谈论抱怨了起来。

“到底扔到哪里去啊，真是太讨厌了。”

这些人的眼中、表情上，竟然完全没有杀人之后的恐慌，就像是谈论什么正常的事情一样，在一起谈论到底到哪里去丢弃富江的尸块，有的还很快又打闹在了一起。

这些人，全都疯了。

唐虢想，如果说富江的魔力的话，除了吸引男人们的魔力，大概也有令人疯狂的魔力。就像是木股和太地，也像是这些学生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让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高木是最后一个走的人，留下的给高木的最后一个袋子系的并不紧，高木打开那个袋子，看到袋子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大堆的肠子，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那些肠子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富江的自宫。

他把富江的自宫托了出来，放在地上，站起身，然后狠命的用他的皮鞋踏了上去，那红红白白的一块不算大的器官，很快就被高木踏的成了肉糜状，他用鞋子把这些肉糜拨开，最后呸了一声，“居然是骗我的，跟本没有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