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稍微侧了侧头。

他端庄的面庞中闪过几分思索的痕迹,沉默片刻,然后开口:“容我大胆假设,安琪,你做出这一切,最终是为了你的那位……救命恩人,是吗?”

那一刻安琪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一刻,“天使”的形象,终于浮现出了几不可查的裂纹。

詹姆斯·莫里亚蒂要的就是这些闪现却有消失不见的痕迹。她的反应很快,安琪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便恢复了平日的姿态,红发的年轻女性只是笑了笑,然后自然地回应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教授,你是怎么猜到的?”

“因为你鲜少没诉说过你的过去。”

仿佛对安琪来说,巴黎的日子根本不曾存在一样。她与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陷入爱恋,可他死时这位美丽的女士连眼睛都不曾眨过;她的名字与巴黎歌剧院的一位“幽灵”纠缠在一起,可安琪说要离开,很快就跟随波西米亚王国的王子来到了华沙。

打探一名孤女的身世,对于莫里亚蒂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知道安琪是从哪儿长大的,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是,除了提及那位“救命恩人”时,她的脸上不曾出现过任何真正的,属于活人的,怀念的记忆。

“所以我便认定,唯一让你动容的记忆,便是最为重要的记忆。”

的确是这样。

安琪不得不承认这点。

她总是忍不住,一旦想起来那模糊的片段,就免不了要伤感一番。在华盛顿时,面对年轻热忱的蜘蛛侠,这没什么,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是詹姆斯·莫里亚蒂,他并不信任她,始终在试探她。

不过,这也没什么值得否认的。

“是的。”

安琪叹息道。

“某种程度上说,我的确是为了我的那位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