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一护怎么都不觉得这话真的那么有分量。反而有些搞笑的意味,哪怕斩月真的是想让他去坐那个身为王族唯一的真血才能继承人去坐的的那个位置。那个一但坐上就失去了自己的位置。

不管怎么样,蓝染那人让我很不爽。白崎一耸肩膀,看着斩月,肆无忌惮的大笑: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那些玩意,我从哪里开始做起好?先暗杀蓝染再清理那些门阀贵族吧,然后把这世界染成血红一定很过瘾吧。

那个男人,那个贵族,是你留恋的理由?斩月很不客气的问一护。

一护愣了下,垂下眼睛,眼睑下有无尽的阴影,原来他已经放不开他,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在那个人一样可以过的很好,明知无益自己还是对那个人有所留恋,自己身上的责任终究怎么逃还是会追到身上来的。这样的感情让他觉得为难,一护似乎闻到了以后的硝烟味道。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摇头否认,犹豫的让斩月都觉得心疼,但却没有任何安慰他的方法,因为那是白崎做不到的事,所以只能让他去做。

那么交易成立了?白崎露出招牌的邪恶笑容:那么快点准备下去虚夜宫去坐那个位置吧,我已经做的屁股发麻了,也轮到你去享受享受了。

我想和他们说再见。一护抬头,橘色的头发依旧温暖,但眼神已判若两人。

哼哼,总算有点王的样子了啊。不妄我当你坐骑一场。

朽木白哉看着纸上晕开的墨,有点茫然,看着一护端着茶走过来,心里觉得很暖,秋日里阳光般的暖和,他说谢谢。

被感谢的人转过身去,朽木白哉看不到黑崎一护的难过。只是继续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帐本,然后想起什么:黑崎一护,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一护回头,看着朽木白哉过度美丽的脸孔,就让他再多看一眼也好,他总算还是他除了家人以外留恋的理由,哪怕和爱无关,于是他说好。

没有知道朽木白哉的那句话,要拖到许多年以后才有机会对一护说

觉悟

你已经有放弃一切的觉悟了吗?一护自己问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舍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去成为王。

那个绝顶寂寞的位置,你有继承的觉悟么?你有不爱任何人也不恨任何人让一切化为“无”的觉悟么?你有么?黑崎一护?

我们不会给你太长的时间考虑,一护。斩月在房间的门外隔着门: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白崎神经质的笑笑,那个王位,连他都承受不住那种无尽的空虚,如果没有斩月在一边支持他,恐怕自己也会崩溃,黑崎一护你受的了吗?要是蓝染知道成为王的人,会变成那个样子,会不会离那个王位越远越好呢?

自己的母亲就是法忍受那个位置而哭着求一心带她离开的,白崎是作为他的候补被推上那个位置的,结果一夜白头。他是代替自己受的罪,一护闭上眼睛,那些都是因为自己一直在逃避,所以才伤害到的人。

历代真正成为王族中的王,只有少数又少数。一护叹了口气,其实他都知道,蒲原喜助会当他的老师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果说,实际的权利是掌握在朽木家这些贵族的手里的话,那么王就是他们亘古不变的精神象征了,天授王权,然而对于王族,却是天授神权,成为王的人就意味着成为生神。蓝染想要坐的那个位置,他是承担不起的,因为王只能由直系血亲来继承,王键只会对他有反映。一护低下头,要是那个人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会不会还以为成为王就能掌握一切的一切?他的人生都是假的,只有坐上王位的那个瞬间开始,要背负着历代的王的记忆和痛苦,才是他真正的人生。而之前所经历的所有,只不过是他的前生彼岸的事。

他和他的父亲,就是不想让他成为那样的角色而千方百计的带他过普通人的生活,朽木白哉主动找上门来是他们计算外的意外,本以为把他放在朽木家是最安全的,有些东西还是逃不过。一护叹了口气,他从蒲原那受的教育却是标准的如何成为一个生神的教育。悲天悯人却又要置身事外,人真是很矛盾的生物,一方面不想让他成为这样的角色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坐上那个位置。

冬天终于还是要来了啊。一护推开窗子,楼下白哉站在院子里和刚回来的两个妹妹在一起,白哉抬起头,用手遮住阳光,看着一护站在窗边,脸上的表情很遥远。他看着他,这一眼仿佛已经看了生生世世,一护无奈的笑,然后关上窗子,转过身去,和服翻飞,扬起了一地的尘埃。他的前生,从此断了桅杆,只剩下一片残墙断壁的废墟,空荡荡的只多了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