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虽然他现在年纪小,阅历不够,很多地方难免受限,但是人很通透,什么事情你一点他就能顺着想下去,即便是有什么不太合理的地方,也是无伤大雅。

弘曕摸摸下巴,斜眼儿瞅了瞅正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沿途风景的善保,套用皇兄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哦,透过现象看本质!!对!善保这小子好像就是有这种潜质!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总结出对手的特性,和惯用的思维方式!

短短半月时间,善保已经迅速在弘曕带来的这批人中占据了不轻的位置!然后弘曕筒子,震惊了!他发现,善保童鞋几乎没有跟任何人交恶!!

想到这里,弘曕不由得打个寒颤,肿么觉得,这样的人,呃,有点儿,吓人?!

半晌,弘曕猛拍自己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这不就是好好儿的人才么?!用好了你还怕他本事太大啊?!真要碰上那些庸才,看你找地儿哭去吧!

“善保!”弘曕神经本来就有些粗,跟弘昼那货是一脉相传,想开了也就放过去了,清清嗓子,“过来。”

“王爷?”善保收回视线,过来听候吩咐。

“看出什么来了?”弘曕大大咧咧的往船舷边一靠,准备听听善保童鞋的看法。咳咳,话说,有个能干的手下,最为直接的后果就是,他很没出息的,变懒了

“回王爷的话,”善保一边思考一边回答,语速不快不慢,语言有条有理,“据奴才一路观察,这一带,根本就跟上一站官员说的情况南辕北辙。”

“哦?”弘曕挑挑眉,招手道,“说来听听。”

“是,”善保凑近几分,倒不是他小心的太过了,这一路上已经揪出好几拨儿的探子来了,果亲王一路上整治了不少官员,已经是让不少人闻风丧胆而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其实每每揪出一拨探子或是义正言辞的将查抄出来的违禁品收起来的时候,弘曕内心的小人儿都在内牛!特么的又一批的小红包灰走了啊有木有!特么的这么多好东西,爷真的好想要自己留下有木有?!

但素!每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弘曕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了林言那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然后弘曕那刚刚露出一点苗头的小私心杂念就如同刚刚硬起来的小jj一样迅速的软了下去!

嘤嘤嘤,四哥笑的真的好温油啊有木有?!四哥笑的真的好让人毛骨悚然啊有木有?!so,弘曕筒子苦逼的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就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儿了啊

嘤嘤,罚俸半年神马的,不在一天之内仔仔细细一点点的巡视完整个造办处把所有的成本价都报上来就不准回府神马的,逢年过节给五哥天蓝色黑色缎子,轮到自己就是小粉红啊粉鸀粉蓝总之就是一切让个正常大老爷们儿看了之后绝逼汗毛倒竖的颜色神马的,弘曕表示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啊没有经历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都只是单纯的梦境啊梦境!自己还是呼风唤雨要啥有啥威风八面的果亲王啊有木有?!)

“三天前,王爷召见江苏巡抚的时候,他说这一带今年收成不好,因此税银只收了往年的七成。”

“嗯,”弘曕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他当时也觉得是假话,可是一路上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可以揭穿他的有力证据。

“但是,据奴才推测,”善保悄悄抬眼看看弘曕,继续道,“那江苏巡抚必是早已交代了这几处的官员早早做了安排,王爷您看到的,都是假象。”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弘曕来了兴致,这要是真能抓住破绽,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回王爷,奴才幼年家境败落,还有个幼弟需要照顾,因此有很多事都是奴才自己做的,比如说,买菜。”善保低着头,慢慢讲述。

“不错,爷听过,”弘曕看看善保仍旧稚嫩的脸,有点儿心疼,想想小孩儿真挺不容易的。“跟这有关系吗?”

“奴才光是买菜就买了四年多,因此对菜农的衣着形态都甚是熟悉,”善保充满自信的道,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不舒服的感觉,“奴才已经看了好久了,沿岸有不少贩卖莲藕和菱角的。”

“那又如何?”弘曕不顾已经不是那么炎热的天气,很是风骚的打开扇子猛地扇了几把,流氓气十足的舀扇子指指刚又掠过去的一个莲藕摊子,“这一带是水乡,自然是普通的很了。而且照那巡抚的话说,粮食收成不好,要不是有这些东西活命,早就饿死不少人了。”

“可是王爷,”善保上前一步,低声道,“真正的菜农,是不会穿着那么容易脏的白底布鞋做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