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把那一双牛眼一瞪,直接打断他,“还给我卖关子是不是?再要啰啰嗦嗦的,小心我,我,我揍你!”说着还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格格饶命!”小凳子赶紧示软,格格这拳头可曾一下子打趴过容嬷嬷啊,忙不迭的开讲,“就拿咱们万岁爷来说吧,后宫佳丽三千,却统共只有一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宫中所有的格格阿哥都是她的孩子,皇后娘娘就是所有小主子们的嫡母,给出去的尊重甚至要在小主子们生母之上。”

“什么?!”小燕子猛地跳起来,眼珠子都要瞪飞,手舞足蹈,口水四溅,一副要为民除害的架势,“三千!这怎么可以,皇阿玛简直太过分了!他已经有了那么漂亮那么温柔的仙子娘娘,怎么还可以有别的女人!”

小凳子等人顿时就是满头冷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心里只盼着外面没人听到,不然的话,这些话当场拖出去砍了也够了。

索性小燕子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自己在那里激动了一阵也就过的差不多了。没多会儿就不耐烦的把手一摆,“什么生不生熟不熟的,难道自己的孩子还要喊别的女人做娘吗?这是什么道理,太残忍了,简直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哦,无理取闹嘛!”

就连紫薇听了也是满脸的震惊,她也很是赞同小燕子的话,“好冷酷哦。”夏雨荷终身未嫁,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嫡庶之分后宅之争,而夏雨荷整日只是弹琴唱歌,思念情人,请的教导紫薇的师傅们也都只教给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反倒是最普通不过的家长里短只字未提。

因此,在紫薇心中,世上所有的人都应如此,一个男儿只能对着一个女儿,当然男儿也不该为了事业抛弃女方,两人应该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有情饮水饱么。不然世上又要多出许多像她娘那样的苦命女子了,等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虽然不悔,可是这中间的漫长的日日夜夜,是多么的难熬啊。

这么想着,紫薇的大眼睛又朦胧起来,捏着手帕子,鼻头酸酸的,幽幽叹道:“真是苦了令妃娘娘了。”

小凳子等人皆是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觉得眼前这几位还真是寻常人难以理解,只是碍于自己奴才的身份,也只得含糊几句糊弄过去算完,剩下的那些个宫内纷争便再也没有出口。

小燕子几个也是又对着这残酷无情的制度感慨了下便丢到一旁呢,各自烦恼各自的去了。

紫薇一边帮着小燕子写宫规,一边又幽幽叹气,心中愁肠百转。

眼下令妃娘娘被斥责,五阿哥又被要求反思,她们漱芳斋也无法外出,竟也没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

尔康,哦,尔康!

一想起这个名字紫薇就是心如刀绞,痛的无法呼吸,不过中间又夹杂着许许多多的甜蜜和回忆,当真是千种滋味都萦绕在心头,言语无法描述之复杂。

他怎么样了,听说他和尔泰都被打得好严重,甚至连身上的职务也被革掉,她真的好担心好担心。

“哎呀紫薇,你不要担心啦!”小燕子大大咧咧道,“不就是打几板子么,我也挨过打啊,你看看我,”她用力的拍拍胸脯,伸伸胳膊踢踢腿,动作夸张,“还不是几天之后就活蹦乱跳的?他们又是男的,肯定没问题的。”

紫薇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意中把心中想的事情说出来了,赶紧又是羞又是怕的四下看看。索性她声音很小,能听到的也只是左右的小燕子和金锁罢了。

“唉,也只好这么想了。”紫薇咬咬唇,无奈的点点头。

第23章

弘曕坐在龙源楼三楼包间里,对着窗口向外看去,大半个北京城尽收眼底。

三楼一共有四个包间,他一个,弘昼一个,乾隆一个,剩下的就放那儿,为了应付紧急情况,开不开还要看他的心情。反正他自己的产业,没人敢说什么不是?

包间对着底下大厅的一面是一道长廊,长廊自上而下挂着两重特质的鎏金月晕纱。这纱不比寻常,好看又实用,看着薄,其实很有分量,两层靠在一块,便是开了窗吹进来的微风轻易也很难让它们动上几动。在纱后面看景儿,倍儿清楚;可要是想从外面看见里面的人,那可就难了去了。

前儿弘昼派去的人回来了,问题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这个小燕子绝对有问题,绝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夏雨荷的女儿。上次她差点伤到自己的时候弘昼曾大怒,派人将小燕子所住的大杂院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刚过去一个多月,那原本还满满当当的大杂院竟然就已经一个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