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眼中的笑意消失了,目露凶光,道:“因为他们恶心!那些杂碎,凭什么讨论你!”

晓星尘一怔,道:“什么?”

薛洋满目狠戾,当日的情景回荡在他的眼前耳边,现在想来,仍是觉得异常愤恨。

薛洋道:“你那时候用霜华自杀,我带你到临城治伤,就是在那家医馆,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的话那么难听,闲来无事的时候拿你消遣,我怎么能气得过。”

晓星尘道:“所以,你就把他们都杀了!”

薛洋想说,难道他们不该死么。

他不知道若当日所见所闻发生在现在,他还会不会将他们屠个干净,他不想去想那些假如,好像,或许。他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好掩饰。夔州薛洋,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向来敢作敢当,从不对自己的恶性掩饰什么。

可这一次,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连一个“恩”字都没有。

他忽然有些犹豫,甚至,有些胆怯。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有没有后悔,而在这些悔恨中,又有多少跟晓星尘有关,跟他人性命有关。

晓星尘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三步,后背一凉,脱力地靠在墙上。

他真的太痛苦了,命运一次又一次地将最残忍的事情抛给他,玩弄他,折磨他,提醒他残酷的真像和冰冷的现实。

什么都不用说了,晓星尘什么都不想听了,薛洋本就是这样一个人。或许他在改变,但那些阴郁的往事历历在目,永不会变了。

白雪观,宋岚,无数命丧霜华剑下的百姓,曾经的往事鲜明如初,如钢针如利剑在脑中和胸口处凌迟。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竟然还要去期望。倾心一个人,是这么让人丧失自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