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给薛洋擦拭身体血污,更换衣服,把脉喂药。

每天接近中午就要打开窗子通风,临近傍晚再关上,因为义城入秋,早晚的风比较凉。

他将一点饭食送入薛洋口中,再用水顺下去,然后再是一口饭,如此往复。

阿箐早已清醒,已经完全康复了。她站在门口看着晓星尘做着这些事情,过于细致入微,还看到晓星尘忙完一切事情,就总是坐在床前,就算看不见,也似是能看到似的“望”着床上那人。

偶尔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伏在桌子上小憩,没过多久,也还要坐到床边,如此往复。

阿箐将一切看在眼里,一双白瞳里,涌着复杂的神色。

薛洋时而昏迷,时而清醒,他能听到晓星尘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朦胧中依稀看到那素白的的身影。薛洋微微侧着头,拼了命地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但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看不完全,身上还是火烧一般地难受,并且疼痛。

薛洋一片混沌中,忽然就想,也是第一次想:他只是不能将眼睛完全睁开,就已经很不愿意,难受非常,晓星尘眼盲了这些年,又是怎么从绝望黯然到习惯的呢。

他感觉晓星尘给他换衣擦拭,靠在这个人的怀里喝药,晓星尘用胳膊托着他的肩膀,那么稳稳当当,尽心尽力。

这世上怎么会有晓星尘这种人,他对他做了那样多的事情,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伤害。晓星尘本应是怨他惧他恨他恨得要死,事实也是这样,事到如今,却为何还要如此这般为他做这些。

他也很想问晓星尘一声,为什么,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