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吊,剖腹,饮毒,别人怎么个死法都不与他相干。

偏偏割颈不行。

他这一音太过清亮冷戾,在一片熙熙攘攘中尤为突出,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寻着声音,众人才发觉是这少年投的石子。这少年容貌俊秀中透着稚气,出口却是这般阴毒,不禁不住后退。

瞬间薛洋周身清空三米半径。

那人硬生生闭了嘴,又惊又惧又悲地瞪大了双眼。

薛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双臂抱胸问道:“你且说来,为何要自杀。”

第九章

没想到这黑衣少年表情狠戾不耐,竟愿意询问自己。

男人一肚子委屈纠结,平日里恐怕没人愿意听他啰嗦,现下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对象,情绪如洪水般滔滔泄出,声嘶力竭道:“我喜欢阿媛,我爱阿媛啊!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他让我每月五升米送往他家我一两不少!他让我吃素我绝不开荤!他爱吃城西烧饼我跨大半个城也要买给他!他让我跪着我站着两腿都打颤!我省吃俭用送他礼物为她卖好,连心肝脾肺都可以掏出来给她,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还跟别人眉来眼去,动手动脚!我看到了,我就是看到了!我怎么这么惨啊!人生怎么就这么苦啊,我想去死啊,我就想我死了阿媛就能看我一眼了,让我去死吧……”

薛洋没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男人还在那絮絮叨叨,鼻涕眼泪流满脸,一听笑声,一愣之下哭得更凶。

仿佛也是个读过书的文化人,男人哭天抢地地喊:“我的天,无情不似多情苦,苍天啊你怎么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