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是个很斯文、很俊俏的文弱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这样的人,本该出现在酒楼客栈里,本该出现在私塾学堂上,总是不该出现在这种阴森诡异的森林里的。但他不仅出现在这儿,还在做着一点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在开路。

“断肠剑客”萧秋雨虽然长得文文弱弱,但力气却大得很。所以他走在前面,用他的剑去劈斩开那些拦路的枯枝和野藤。他依然是微笑着的,仿佛对这件事情没有一点不满意,仿佛他是发自内心地对做这件事感到欣喜。

落后他一步的地方,走着的是同样在开路的独孤方。两人后面,是一辆马车。这马车和其他马车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从马车当中传来一股浓烈的花香,熏得人昏昏欲醉。

但旁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拉车的人。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他的脸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现在已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现在右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着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昔日玉面郎君,今日柳余恨。

萧秋雨、独孤方、柳余恨,能让这三个人做侍卫,马车上的人的身份可谓是呼之欲出了。

帘子被掀开,一个眼睛很大、样子很乖的小姑娘探出头来:“怎么停下来了?”

独孤方道:“狗停下来了。”

一把轻柔得像是春风的声音带着诧异响起:“什么?”

帘子完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