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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年还想说什么,意识却已一片朦胧。

翌日。

原随云醒来的时候,曙色已浸染大地。他有些迷糊地躺在床上,目光没有焦距地透过窗棂,望向灰白的天际。没有雀鸟啼鸣,没有木叶遮蔽骄阳,沙漠的白日很快显露出残酷的面目,映照天地一片金黄。

“吱呀”丁枫端着盆水推门进来,轻轻唤:“公子,该起身了。”

一切和往常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直到原随云微有些迟疑道:“丁枫,你今天穿的……是不是黑色?”

丁枫回话:“这儿风沙太大,最近去定做了几件深色的……”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般睁大了眼,神情中是种清晰可见的紧张和期盼:“公子,你能瞧见了!”

青衣少年的神态还是那样安详,眸子里却充斥着种藏不住的喜悦神采,点了点头。

一个做了多年瞎子的人复明,就如同得了绝症的人突然恢复了健康,非但让人不可思议,还会让人忌惮。

因此在学会藏好眼底的情绪前,原随云本已不打算出门了。

猫咪立在窗上的时候,正瞧见少庄主久久凝视着铜镜里的容颜,不言不动。

这是张少年的脸,斯文而秀气,长得三分像父亲,五分像早逝的母亲,是种江南水乡独有的宁静和柔和,青石路杏花雨的恬淡和缠绵,叫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

但这张脸对它的主人来说,却是陌生的。

一双手托起他的脸庞,带着些揶揄的意味道:“怎么,被自己迷住了?”

唇角勾起动人的弧度,笑容依然那样温柔而亲切,却带着种如释重负的真实,原随云轻轻呢喃:“谢谢,阿泽。”

白泽低低笑道:“大恩不言谢。何况,你说不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