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某自当尽心。”

两人目送古管事下船离开,靠在船舷上吹着微凉的海风,花满楼沉默许久,才有些怅然道:

“不怕青书笑话,方才听古管事提起三哥,我竟发觉自己有些想家了……”

身为花家幼子,他自小便受尽家人宠爱。虽心怀感念,也同样重视家人,但却并不想处处依赖他人,哪怕是家人,也不愿因自己目不视物,而被处处容让。

他想试试看,自己能否离开家人独立生活,故而从江南花家搬出,自寻了座小楼住下,如今已是八月有余,期间一次也未曾返家。

“我只想着小楼里舒服自在,自己独个儿也能将生活过得很好,纵是双目尽盲又如何?我每天自有阳光花香、清风明月相伴。”

然而却忘了,家人还会为他担心。

不只因为他是个瞎子,更因为他是花满楼,是他们的儿子和弟弟。

“想来我初次尝试独立生活,日子竟过得有模有样,因而便有些忘形,以至疏忽了父母兄长的心情。”

花满楼说着,嘴角的苦笑很快散去,又换上温柔和煦的淡淡笑容:

“所以这次陪青书你登得飞仙岛取了托月蚌,我便要回家一趟,与父母兄长团聚,好叫他们安心。”

宋青书见他也无需外人开导,自己刚发现的问题,自己便能马上想通,暗叹他果然心思豁达、光风霁月的同时,也不由被勾起了几分思乡之绪,心下暗道:

“此番离家日久,也不知太师父和爹爹他们现下如何。”

又思及张翠山和殷素素带张无忌下山求医,一家人离了张三丰和武当的庇佑,恐怕又将被觊觎屠龙刀的武林人士盯上,一时不禁又有些牵挂。

花满楼见宋青书久不言语,身上也透出一股淡淡的思乡之意,便知他应是因自己的这番感叹,也想到了远在元国的家人,一时也想不到如何安慰,便只微笑不语。

然宋青书毕竟修道多年,心中被花满楼一番言语勾起的一点乡愁淡怅,只一会儿便消弭而去,耳边听着甲板四处传来的欢声笑语,心绪也重又复于平静。

注意到花满楼体贴的沉默,他罕见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