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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红了脸,推着他的胸脯,羞道,“那棍子还未挨着便被你拦了下来,哪里能伤到我,你再闹,小心我恼了。”

“那你闭眼睡会儿,我给你揉揉头。”瞧他真不愿意,戴榕自不会勉强,便将他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揉捏起来。

他的指腹粗糙而温暖,秦钟一时竟没了言语,乖乖的安静了下来,似是这种静谧的时候让他沉静下来,有些压在心底轻易不示人的情感也蓬勃而发,许久秦钟才道,“我将姐姐接回来了。”又隔了许久,“我再也不送她回去了。”

戴榕的手能感到有泪水流过,只是这小孩要面子的狠,他只当不知,手指轻轻地按压着,安慰着,“不送了,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姐夫,我替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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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贾珍好容易从步兵衙门出来,却是窝了一肚子火。却偏偏不知道端王府的人怎的知道了,水灏竟是派了身边的管家李胜前来问话,李胜与秦家来往十几年,眼见着当年秦业如何帮了自家小姐,主子们的事情他作为奴才不能管,可若是跟宁国府比起来,心自然是偏着秦家的。

进了宁国府的花厅,便将那门下走狗的样子摆了个十足,一杯茶水不停地撇着浮沫,却并不入口,更不说话,那贾珍又没理又没势,只能陪着笑坐着。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李胜才放下茶杯,“四公子惦记着小姐,让我捎了东西过来,还请亲家公带个路吧。”

秦可卿嫁过来三年整,何时端王府称过他亲家公?这怕是恼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正如宁国府当年派了个赖升,便可将秦家闹得天翻地覆一般,端王府派个管家,宁国府照样不敢怠慢。

“今日却是不巧,”贾珍斟酌道,“昨日秦家来了人,接了媳妇归省了,怕是要在秦家住上几日。”

“哦?我怎的听着不是这么说的?”

瞧着李胜那副样子,怕是根本不信他。贾珍也知道,此事瞒不过去,便咬了牙道,“却是那孽子,喝醉了酒气坏了媳妇,这才让秦钟接了回去。我想着媳妇也多年未归家,便允了,过几日,自会让那孽子去赔礼道歉,接了回来。”

“只是如此吗?”李胜的一双眼却盯在了他的面上,目光却是十分不屑,这话贾珍却是不能答,只能装作不知道,“却是如此。”

李胜听了,却也不拆穿他,只是道,“我们四公子与小姐姐弟情深,若是知道有人敢欺负小姐,自是不会手软的。”

说罢,便告了辞。

贾珍又是进步兵衙门,又是被端王府恐吓,两日之间不知吓去多少胆子,如今见人走了,那心头的火便再也憋不住,他自不会觉得昨日那事原是他立身不正,一心便怪到了贾蓉身上,外带尤二姐未曾把好后院。

当即,便带了人去了贾蓉屋里。

秦钟昨日是下了狠手,贾蓉被打得竟是倒如今还起不来床,那脸上的伤,经了一夜,如今青紫一片片的,比昨日更吓人。

贾珍对贾蓉,向来不留情面,平日里无事还时时讽刺一二句,但凡有看不惯,边让身边的小厮去啐他的脸,惹得贾蓉恨不得见着他便钻到地缝里。此时哪里顾不得他受了伤,进了门便骂道,“却是长能耐了,冲着自己媳妇发火,你怎的不打老子啊。长了个王八样儿,还怕别人说!”

竟是越骂越不堪,市井混话也冒了出来,贾蓉本就受了伤,心里也对贾珍不满,差点闭了气过去。

待到尤氏赶了来,便瞧着贾蓉白着一张脸,冲着贾珍道,“此恶媳儿子万万不敢要了,儿子这便写休书,与她一刀两断。”

贾珍一个巴掌便呼了上去,站在床边瞧着贾蓉嗤笑道,“那是端王爷的义女,刚刚还派了人骂了你老子一顿,你以为是你想休便能休得?我只告诉你,赶快将你脸上的伤养好,将你媳妇接回来,否则,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却说秦府中,秦可卿将养了一天,便去见了秦业。父女俩三年未见,中间隔着不知多少忧心事,自然是眼泪摩挲,说到了夜里方才肯休息。

秦钟本想着让姐姐多休息几日,谁料第三日,秦可卿便早早起了床,带着丫鬟做了早饭送到了父子俩的屋里。秦钟突然发现,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日子却终于又回了原样儿了。

当即先是撒娇的点了几样饭菜,说是自己爱吃的,又让秦一将家中的账本拿了出来,给秦可卿打理。秦可卿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本不欲接,可秦钟却道,“姐姐原本还说这种事不用男人来做呢,如今却不肯替我分忧,我又没娶妻,爹爹也没找后妈,都是自家人,姐姐你却是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