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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知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但此刻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狠了心在手腕处下了刀,一时间,血涌如注,不一时,那碗却是半满了。

此时,太子已面色苍白,垂垂欲倒,皇帝终是发了话,“送太子回寝宫歇息。”

待到太子无了踪影,皇帝才道,“让他们进来。”

吴公公低头应下,不一时,在偏殿等待的敬贵妃与戴榕才上了殿,戴榕手中还提了个包裹。此刻已经是午夜,两人为了此案操劳多日,又设下了如此大的圈套,自然十分憔悴,在幽幽的烛光下,竟是如鬼魅一般。

皇帝并不肯以验血的说法取太子的血,便是顾虑着太子的声誉,同时也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毕竟,血滴上去了,融了,太子便是淫/乱后宫,奸/淫庶母的不齿之徒,自是没资格做那个一国储君的位置,而若是不融,今日便是他们两个查案之人人头落地之时。

想着秦钟那日在他怀里神秘秘地道,“若是人刚死,这骨头上附有油脂,别说亲生父母,便是任何血液也都是渗不进去的,而若是死去多年的人,附在骨头上的油脂已经腐化,别说是人血,便是猪血、狗血也是能渗入的。你若想让新鲜的骨头,也能渗入血液,那便用石灰水侵泡便可。”

这却是颠覆他认知的说法,戴榕不敢信,实验的结果却不得不信。

如今,吴公公将半碗血端了过来,放在他的面前,道,“戴大人,请吧。”

戴榕不禁狠狠吸了口气,向着皇帝磕了个头,这才将他手中的包裹拿了出来,却是那个死孩子的尸体,虽然并未腐烂,但已经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其中有臂骨和腿骨,已经做了处理,去了血肉,变成了白骨。

戴榕随意拿起了其中一个臂骨,用白布擦拭干净,另一只手,则用一个瓷勺从那碗血中盛了半匙血液,轻轻地滴了上去。

小儿的骨头纤细单薄,在戴榕粗大的手掌中不盈一握,那血先是滴落在了骨头上,随后便轻轻流淌,落入了戴榕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