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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这才扶了秦钟在门房坐等。

那门房却是去了许久都不曾回来,摘星忍不住向外探望,秦钟的心却是越来越沉。果然,待到那门房回来了,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眼中却没了刚才的殷勤,只是冲着秦钟道,“不好意思秦大爷,后院门已经锁了,王妃说今天晚了,来不及收拾,明天定会将小姐送回去。”

摘星待再问,那门房却已经开门送客,主仆三个愣生生地被赶了出来。

秦钟只觉得浑身冰凉,他终究是拗不过原著的剧情吗?无论他用了多少功夫,无论他花费了多少心力,一切还会回归原路吗?

摘星瞧着秦钟似有魔怔,心中害怕,当即让那男仆去请了陈嘉,自己则边劝着秦钟,边背着他回了秦府。

回到府中,秦一早已在门前等候,陈嘉也到了,先是给秦钟诊了脉,却是没多大事情,只是虚火上升,让秦钟好好歇息。秦钟派了摘星送了他,便拉着秦一到了房中。

“什么?他们依旧要娶姑娘?”秦一听了简直不敢置信,“都已经闹到这般田地,却又是为何还做这个打算?”

秦钟也不说话,他怎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虽然早就知道不少人猜测秦可卿是废太子之女,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秦可卿的身世竟是如此不可见人,他想着不久前,戴榕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缓缓私语,“你姐姐非但是端王的女儿,她的母亲却也非一般人,乃是当今圣上最疼的女儿,早逝的嘉惠公主。”

秦钟只觉得当时自己浑身冒着寒气,嘉惠公主?她未曾嫁人便已逝去,竟是与亲生哥哥私通还生下了个女儿吗?戴榕却还未说完,“当年端王无奈,将这事告诉了王妃,王妃以嘉惠公主身体不好为由,说动了太后邀了她到别院住了半年多,在那里生了你姐姐。端王舍不得这孩子,却也养不得,王妃怕是也觉得一个女孩碍不了多大的事儿,便让人送到了养生堂,恰好你爹爹要抱养,便让人送到了你爹爹府上。”

他记得自己问,“端王一直知道姐姐在秦家?”

戴榕点头,“一直都知道。他这辈子最爱的怕是那个妹妹,只是嘉惠公主本就身体不好,月子里也担惊受怕,回宫不到半年便去了。”他嗤笑道,“端王书房里至今还挂着她的一幅小像呢!后来怕是听得人家说秦家的女儿长得极为漂亮,便动了心思,这才有了接你表姐回府,以她的名义邀你姐姐入府小住的事情。”

秦钟只觉得这天怎的比寒冬腊月还冷,他姐姐竟然是这般身世,但凡让人知道,便是死路一条,皇家怎会容忍这样的把柄存在?果然,那戴榕又道,“却不知怎的,此事竟是让那贾元春听到了首尾,竟是告诉了她母亲,她母亲又撺掇着贾珍来秦家下聘,八成告诉了他一些细枝末节。”

“如今宁国府在太子和端王中间两不讨好,端王府跟太子势均力敌,却是缺少个打破平衡的势力。宁国府牵着四大家族,不能小窥。”

“这对于宁国府不是火中取栗?”拿着端王的短处去谈交易,日后端王得势,宁国府如何又招架之力?

“相比暴虐的太子而言,端王显然是个好人选。再说,这种事情自然不会说明,宁国府只是说求娶端王的义女罢了,至于义女是谁,还是要端王定,他给个丫头也行,给了你姐姐也可,宁国府的诚意拿出几成,只看端王的想法。再说端王此时一口吃不下宁国府,只能选择妥协,非但如此,那贾元春也要风光一阵子的。”

“他们就不怕?”秦钟想不通。

“这世间与帝王做生意的多着呢,世家勋贵,早就盘根错节,帝王也只能忍着。你以为帝王便是无所顾忌的?”戴榕答道。

“端王不是最爱嘉惠公主吗?怎会答应将姐姐给他?”

“没养在身边,又是个女儿,”戴榕嗤笑道,“比得上那个位置重要吗?何况,王妃说了句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姐姐嫁过去了,与宁国府的恩怨这才能真正抹平。到时候,秦可卿生了孩子,便是宁国府唯一的宗子,端王、贾珍又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大爷?大爷!”秦一瞧着秦钟似是在想什么,只是这事却太过惊人,他忍不住叫了两声。

秦钟迷茫地看了秦一一眼,才知道,自己竟是走神了,他揉了揉脑袋,心知这事却是不能全说,便道,“怕是宁国府和端王之间有什么交易,若是明日姐姐被送回来且罢,若是没送回来,我便去找水灏试试,你在家看顾好我爹爹,莫让他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