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

那些人怕是瞧实在是找不到人,终是退去,只是似有怀疑,仍留了人守在院门口。那边少年瞧着人终于出了院子,仿佛耗尽了力气一般,竟晕倒在院子中,被两个男仆接住,抬着送回了厢房中。

只是进了屋子关了门,那少年便立时清醒过来,烛火下看得分明,这人不是摘星又是何人,只是穿了秦钟的衣服罢了。只见他迅速奔向了后窗,打开窗户向下看去,却瞧着当初说会背着水灏单手吊在窗沿外的秦钟早不见了踪影。摘星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冰凉,整个人就懵在了那里。

这……这可是断崖。

16关键时水灏犯错 危难中秦钟救命

却说秦钟躲在房中,听得外面人相互争吵,将要进入房间,便将水灏拿绳子绑在了身后,那水灏个头颇大,两条长腿耷拉在地上,秦钟无奈,只好又将他的腿盘在了自己腰上,这样,才翻出了后窗,向下爬了些许距离,这才两只手扒着□在外的房屋基石,脚踹在断崖的石壁上,堪堪立住了身形。刚刚秦钟已经看过了,即便举着油灯,从上往下看,也只能看到这里黑茫茫一片。

随后,只听得门吱吱的响起,便有二三个人的走动声,衣柜,书箱,床上,最后,一个人走到了后窗旁,离着秦钟不过几丈远,秦钟屏住了呼吸,那后窗被大力推开,窗子因受力而来回摇摆,发出吱呀的声音,一个大汉举着油灯从屋内探出头来,随后,他将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手中拿的竟是一把剑。

只见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怕是没看到可疑的东西,便开始用拿剑在四周乱刺了几十下,秦钟瞧着那大汉的动作越来越慢,想必是已经累了,不多久变会离开。

谁料到,此时身后的人却动了一下,秦钟暗道不好,却不好发出声音,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伸到后背,试图去捂水灏的嘴,为空惊扰了上面的人。

水灏此时正在迷迷糊糊中,依稀只记得自己受了伤,瞧见秦钟那兔崽子在水潭里洗澡,想着秦钟那次骗他,怕是极害怕是非的,八成会见死不救,所以便用仅有的力气偷袭了秦钟。只是他忘了秦钟力气无边的事,自己竟被他打到了□,愣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水灏睁眼看,却只看到四周一片漆黑,浑身上下都紧绷绷的,似是被绳子紧紧捆住,被背在一人身上,一只手捂在他嘴巴上,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心中大惊:莫不是那秦钟将他绑了起来!顿时,水灏不合时宜的挣扎了起来。

这边秦钟只是用一只手扒着墙,靠的只是指头尖的那丝力气,负担的又是两个人,哪里受得住水灏的挣扎,只是上面那个人并未离开,秦钟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此时他只恨自己为何没打得狠一些,或者是,干脆就把他扔在那里!

那水灏越是挣扎不开,心中越是烦躁,何况他有消息需要禀告端王,如果晚了,却是耽误了大事。顿时动作又大了些,甚至想张开嘴巴喊,可惜的是,秦钟捂得太紧,他根本发不出声。

水灏心中一横,一口便咬到了秦钟的手上!

秦钟眼见那人已经离开了窗户,怕是要出屋子,想要趁机嘱咐水灏一番,却突然感到手上一阵阵痛,那人竟生生想咬下他一块肉来。秦钟的力气本不持久,他又以十岁之体背负一个成年男子,本就是勉力支撑,如此一来,整个人顿时像抽了力气一般,竟松开了扒着基石的手,两人齐齐地向着断崖落下。

秦钟心中大恨,伸手试图从身边抓住些什么,可除了空荡荡的风,却一无所有。此时死都在眼前了,哪里还顾得上上面的人,当即骂道,“水灏你大爷,你咬我作甚!”

那水灏听着呼呼风声,终于知道自己怕是做了什么蠢事,只是不肯低头,哑着嗓子反驳道,“我挣扎许久,是你不说话!”

“呸!”秦钟道,“上面都是搜你的人,怎能发出声音!你脑子被饭填满了吗?”

水灏自然看出了秦钟的意图,自然也不想在下方做肉垫,可惜他浑身被绑,哪里有翻身的可能,只能恨恨地骂道,“秦钟,你这卑鄙小人!你……”似是感觉到面上有枝条拂过,顿时大喊,“秦钟,这里长了棵树。”

这断崖下方却是一个深潭,两人捆绑在一起,若真是落下去,却是毫无生机。也是两人命不该绝,这断崖中靠下的位置,不知何年何月,竟长了棵怪松,枝干纠结,扭曲盘转,占据了不少地方。两人从天而落,恰恰好穿过这棵树,向下方跌落。

那秦钟知是唯一活命机会,哪顾得上早已酸楚难当的手臂,当即伸开双手,在黑暗中急速向四周摸去,第一次却堪堪只摸到一把叶子,瞬间秦钟变换方向,向着隐隐约约的暗影奋力一扑,竟真的让他拽住了根枝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