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自诩聪明绝顶之人,一时也听愣怔了,不禁道,“这大胜还能买?”

“如何不能。蛮人屡次生事,难道真是蛮人好战?”舒静韵道,“蛮人那边,皆是逐水草而居,年景好的时候,衣食尚得周全。倘是哪年受了灾,衣食无着落,他们部落的王也不能看子民饿死,就过来抢。自来战事,鲜少有因上位居好战而开启的战端。战事多是因财富而起。说来荣四也是一奇人,竟有这种脑子,蛮人无非是想要东西,他干脆直接给钱,两边儿商量好了,蛮人得财帛实惠,他得名声,焉有不胜之理?”

林靖乍听此奇事,一时竟无法发表评论,良久方道,“荣四也不简单哪,这才在牧州府几年,就能用朝廷的银子买了个世袭的爵位,这也是个天才啊。”

“天才个屁,蛮人又不傻,再给他‘买’几年,非酿出大事不可。”舒静韵纵有些洒脱恣意,但三观还是较林靖端正不知多少。倒是林靖,自小不知怎么长的,完全没有半点儿忠君情操。舒静韵哪怕不想拘了林靖的天性,也很担心林靖再这么肆意的生长下去长歪。

林靖会不会长歪不好说,他倒是很赞同舒先生的看法,“这姓荣的就顾着买战功,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他死不死的有什么要紧,牧州府是抵挡蛮人的第一线,牧州府一破,接着就是晋中之地,继而危及帝都,咱们不是都要跟着倒霉!这王八蛋,为着自己升官儿不顾别人死活!简直不是个人!”

林靖先把荣四臭骂一通,与舒先生打听,“这事陛下怎么说?”

舒先生道,“不好当朝来说,商量之后由唐大人秘禀陛下,且看陛下的意思吧。”

林靖道,“陛下一向偏袒荣家。”

舒先生道,“牧州府之事,关系甚大,便是再偏袒母族,也会有所决断。这江山,可不是荣家的,而是陛下的。”

林靖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