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有去看过他,甚至是在克里希和塞尔相继去世之后,整整十五年。

你不说话了,安,你不知道说什么,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安妮塔,我始终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1980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

克里希生病了,先是我照顾他,接着塞尔也放弃工作和研究,和我一起,整天陪在克里希身边。

可是克里希还是一天天地衰弱下去。

塞尔为此心急如焚,我也一样,但其实,我想我是知道克里希为什么一直好不了的,因为在某些塞尔不再的时间里,克里希会用复杂地眼光悄悄地看着我……还有一次,他从梦里惊醒,瘦得看见骨头的脸上,大得出奇的湛蓝色眼睛蓄满泪水,他哭得喘不过气,说他看见我带着一个人转身离开,他怎么也追不上我,问我是不是不要他了。

那一次,安,我心如刀割。

为克里希,也为那个没有名字的孩子。

我终究,放弃了其中一个。

克里希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最后一刻,他拉着我的手,问我会一直陪着他,一直陪着爸爸吗?

他没有等到我的回答。

他永远闭上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