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耐着性子答道,“不曾。”

季文昌气了个倒仰,沉声诘问,“连最基础的声律都不曾学过,你如何中的小三元?”

“科举不考作诗,只写策论,故而我专攻策论。”贾环实话实说。

“你,你简直侮辱了‘读书’二字!读书纯然为了取悦心灵,书不是晋升的阶梯,不是迷惑人的工具,不是替自身增加重量的砝码。书乃瑟瑟清风、杯中明月!借读书之名取利禄之实,皆非读书本质!你思想狭隘,本末倒置,当真混帐!”

季文昌是个书痴,最恨时人为博取功名利禄而读书,一怒之下掀翻砚台,泼了贾环一身墨点,扔下一句‘你这样的人老夫教不了’,怒气冲冲的走了。

贾环低头看看自己被毁的彻底的白袍,又看看扔在地上被踩了几脚的诗稿,淡淡吐出两个字,“我操!”

宝玉忙紧贴书柜站立,唯恐他发疯,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高兴,暗暗忖道:还以为环哥儿多能耐,却不想只是个禄蠹罢了。

哑巴兄妹见主子被欺负了,立马抽出腰间的匕首。

哑妹脆生生道,“三爷,我们帮你教训教训那老匹夫!”话落便要去追。

“算了,他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折腾。不教便不教,我自己学也是一样。走,趁天气好出去逛逛。”话落带着一身墨点晃悠悠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