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着算了算了,儿子都在人家手里了,他也老了,还能再过几年?一时又觉得自己半生劳碌,扫荡江东,远征袁绍,帐下文臣武将个个出彩,辛辛苦苦打下这点基业,除他之外,谁还敢和李澈一争?往后青史留名,他难道要留一段投降的结局?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年轻时候那么多困难都走过来了,更占长江天险,临老临老了,非要这么没出息,不战就降?

曹操的矛盾被他帐下的谋士们看在眼里,然而这时谁也不好去劝,若曹操最后还是降了,身为曹营谋士,劝过曹操拒降,反倒给自己找麻烦。

凉州的韩遂就比曹操坚定得多。

他经营凉州几十年,已然把这一亩三分地看作自家地盘,凉州地广人稀,除了点好马,没啥好东西,中原乱世他也看在眼内,并不去掺和,满心认为就算改了朝,换了代,他也能在凉州安安生生地做个西凉王,却不料横空出世一个李澈,天底下的地方没有不想要的,硬生生要把凉州这块地从他手里夺去。

他要是像马腾那样软骨头,这么多年白在凉州作威作福了。

李澈这一次倒是给了凉州一个喘息之机。

快要过年了。

冬日不适宜行军打仗,凉州苦寒,将士也许早都习惯了,但李澈的大军多半是南人,熬不住凉州的严冬,他也不打算费事,只待来年再说。

韩遂也明白这个道理,主动出击了数次,都没能攻破经由李澈数次改造的守城布置,只得作罢。

徐州的冬天不算难熬,至少比李澈待过的大部分地方好得多,但他仍然不愿意走动,除了年夜时开了一场文武宴,便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待在宅院里过冬。

文武宴规格不高,有资格赴宴的至少也是甘宁那一级别,就这样,还分了里席末席,末席乃是堂外席,从宴会正厅延伸出去的席位,一路排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