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的心比童贯还凉。

良娣还是良媛在他这里没有半分区别,就算是太子妃也一样,十年官途到如今,他本以为足够保护阿凝平安喜乐,然而上位者一句话,仍旧把他和阿凝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澈对着书房里的一盏孤灯坐了一夜。

隔日太子上门的时候,本该在府里养伤的李澈并不在家,问了管家,说是一早去了金风细雨楼。

赵佶亲笔的“金风细雨”御匾已经挂在天泉山巍峨的楼门前,李澈来时,苏梦枕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李澈对这个不大敏感,他只觉得每一次见到苏梦枕,他都很有精神。

李澈过来的本意不是为了见苏梦枕,而是想和李凝商议,他没法就此辞官不再掺和官场,他得罪的人太多,想杀他的人太多,一旦放开权柄,等于把脖子送到刀锋底下,但他更不可能把李凝嫁给太子,为今之计,只有在他的人手里挑一个合适的人选和李凝定下婚约,至于太子,即便李澈已经在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无数次,但此时最不能出事的就是太子。

回程路上,李澈和苏梦枕的关系也比从前亲近了许多,故而他也没瞒着苏梦枕,甚至还有些想让他也一起劝劝李凝的意思。

然而李凝根本不需要李澈操心,李澈只是给她讲明了原委和他目前的顾虑,李凝就没什么犹豫地同意了。

李澈有些怔愣。

李凝抿了抿唇,笑着说道:“没事的,只是定个婚约,又不是真的成婚,总不能真就去当什么太子良娣,不过人选的话,还是要人家同意才好。”

阿凝总是很乖,乖得让人心疼,还懂事地会替别人着想。

李澈心如刀割,却还是笑道:“放心,只是定个婚约,等过一段时间,哥哥保证不会再有人想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