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腕上,几道黑青色的淤青异常的清晰。
一道道,都是手指的痕迹。
那是那一天,死死扣着他的手腕不肯松手的神荼的手指在他手腕上狠狠掐下的痕迹。
他得好好活着……
安岩想。
连带着神荼的份,好好地活着。
………………
……………………
几日后,出院的安岩终于回到了家里。
……那本不是他的家。
打开门的时候,那熟悉的气息都迎面而来,让安岩下意识顿了一顿。
家里的东西都和出门前一般无二,没有什么改变。
改变的是回到这个家里的人少了一个。
安岩随手将行李往地上一丢,走了几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软软的沙发包裹着他的身体,他仰着头,目光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脑中浮现出的那个停在灵堂的冷冰冰的棺木中,神荼苍白的脸。
那个在他心目中强大犹如神灵的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棺木中,被阴影包围。
棺木的四周都是一片刺眼的雪白,就像是那个人白得不正常的肌肤。
安岩慢慢地屈膝,抱着膝盖,蜷缩起身体。
一周了。
他想。
神荼死了一周了。
不会再有人时刻跟在他身边,不会再有人揉着他的头喊二货,不会再有人帮他做饭,不会再有人喊他起床将衣服丢到他脸上……
会做那些事的那个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