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探过头来看他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不至于没有血色,他稍稍松了口气,就像医生说的,手术非常成功。

然而气还没吐匀,敖丙的第一句就让他的心瞬间悬停:

“师兄,哪吒呢?”

整个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敖广喜色还未露出就凝固在脸上。

“哪吒在哪里?”敖丙问。

敖广喉头滚动了一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出口却沙哑得走音,

“还在救治。”

“我想看看他。”

“敖丙,你刚刚醒,先休息一会儿——”

“父亲,让我看看哪吒。”敖丙的声线还压抑着喘息,牵扯到胸前的创口疼得抽气。

按理说才从手术中醒来的人不该这么清醒,敖丙的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明晰。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许多以往被自己忽略的小细节,无论是父亲对哪吒的态度,还是某次洪锦对上哪吒时眼神的躲闪,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不平常。

敖广被敖丙的眼神看得心虚,求助般地转向洪锦。

洪锦也不知所措,好在这时医生带着护士进来了。围着敖丙开始做检查,敖广趁机偷偷退了出去,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敖丙什么时候能出院?”

院长在看文件,头也不抬,

“你们家疗养条件不比这里差,现在出院也没问题。”

“那就尽快办理出院,”敖广说,“在敖丙发现…之前。”

“可以,但你要知道,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院长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抡着铁锤砸在敖广心上,沉重得让人发慌。

敖广知道,哪吒一天不醒敖丙就一天不会安心。

但人总是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