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看看这母子俩什么时候才能从死胡同里走出来,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自家老爷是什么想法,史氏或多或少能够猜到一些,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去问过柳先生了。

政儿底子是有的,确实是刻苦认真过,只是这一年进步不大,想要通过县试,还得借助点运气。

一个小小的县试,就已经如此艰难了,想要科举晋身,往后的考试还多着呢,史氏根本就不敢想,倘若幼子几十年的功夫全都耗在这上面,如果真的能成也就罢了,皓首穷经半辈子都不能在这方面出头的话,那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更重要的是有长子做对比,幼子如今已经遭人嘲讽了,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说闲话的人会更多。

贾政这次头疼,根本就是史氏授意的,反正这次县试是不能去,之后书也不用读了,这走科举的路子既然走不通,那就gān脆换条路走,堂堂国公府的嫡幼子,哪还能沦落到无官可做的地步。

至于老爷对政儿是什么看法,这些不需要着急,哪有当爹的嫌弃亲儿子的,有她在旁边劝着,老爷总会为政儿谋划的。

不过想到长子,史氏也说不出来这心里头到底是什么滋味,按理来说自家孩子出息了,做母亲的哪 能不开心,但长子是老太太一手带大的,跟她一点儿都不亲近,别说跟幼子比了,连次子都比不上。

长子再怎么有出息,在外人看来那都是老太太跟老爷的功劳,跟她这个做母亲的没什么关系。

她早些年一直都打算培养小儿子成才,好好读书,科举进身,将来不比长子和次子差,可惜了,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花费不少jg力培养的小儿子没能在科举上做出什么成就来,反倒是长子大放异彩,如今又跟张家定下了亲事,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坦dàng。

“读书终究是个苦差事,咱们国公府没必要跟穷苦人争科举晋身的资格,你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读书为的是明理,没必要太过看重功名,娘要想着过几日顺便把柳先生打发了,你腾出时间来,好好跟在你父亲身边,看他是怎么处理事情的、怎么接人待物的,那都是从书上学不到的好东西。”史氏劝慰道。

小儿子不能在读书这事儿上死耗下去了,再过几年就到了要相看的时候,若是一事无成的话,怕是相看不到什么好亲事,跟在老爷身边见见世面,旁的不说,最起码能让外人看出老爷对政儿的重视了,这可都是相亲的砝码。

贾政松了口气,自打头一次回金陵参加县试之后,他就不觉得自己是块读书的料子了,大哥在科举上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一直都是考头名的,在大哥的映衬下,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时间和jg力耗在科举上。

“孩儿都听母亲的,但是父亲那边,孩儿要怎么说?”

当年母亲是怎么同父亲夸他的,他如今可是还历历在目,如今……真的是不好收场。

史氏哪能没想到这一点,“这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去同你父亲说,不过,你大哥刚刚从金陵回来,你也抽时间去关心关心他,毕竟是亲兄弟,老大可不止老二一个弟弟,你也是他亲弟弟,理应一视同仁才对。”

老大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进士肯定也不在话下,再加上有张家人帮衬,跟老大打好关系,对政儿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也都怪她,之前没想过老大会有这么大的出息,所以一直拘着政儿,没让他跟老大有过太多的接触。

不过如今也不算晚,日子还长久着呢。

贾政低头应下,心里头却不是这么想的,大哥确实是厉害,但是他在心里头跟大哥、二哥争了这么多年,实在没办法现在就扭头去讨好,那他成什么人了。

左右还有父亲和母亲在,用不着大哥来替他做什么事儿。

……

贾泽回来后的第二日,便带着从金陵买过来的礼品,去张府登门拜访。

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休沐日,未来岳父还在翰林院当值,并不在府中。

两个小舅子,大的那个也是刚刚乡试回来,榜上有名,同样是新鲜出炉的举人一名,这会儿亲自出来招待他。

小的那个还在家学里读书,这会儿并不在府上。

“恭喜贾兄,头名解元,厉害厉害,让小弟佩服。”张文拱手,未来姐夫确实有这个实力,不过有时候,有实力的人未必就能有这个运气,自家姐夫是有实力又有运气。

“你也一样,小小年纪就已经中举了,大家同喜。”贾泽显然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商业互chui模式,但心里头是真高兴,眼瞅着再过几个月就是会试和殿试了,只要考完这两项,就算是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