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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觉得校长没有听明白前面的话。但是,对方如今这样说……

程屹抿了抿嘴巴,解释:“先前在无相宗里那些事。两位校长,只要我在学堂一天,我便姓‘郑’。”

沈轶淡淡回答:“原来你说这个。”一顿,看着程屹,目光平和,却让程屹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不过,程小友弄错了。”

程屹舌尖抵着上颚。弄错?

兰渡是最懂道侣心意的人,此刻不必沈轶多开口,他便可以给小辈们解释,说:“并非你在‘惹事’,而是他们。”

程屹、曲濯听到这里,心脏漏跳一拍。

兰渡又说:“他们做了错事,往后却不思悔改,这又与你何干?——你前头说,‘只要在学堂一日’,莫非是抱着以后从学堂离开的念头?”

程屹抿了抿嘴巴。没有点头,可是在场都是聪明人,谁又会不明白?

兰渡说:“你不用走。程小友,咱们学堂历来与其他宗门不同。若是哪个弟子自觉已经学到了足够的东西、不必在其中待下去,只要去办一个‘学籍注销’的手续而已。所以,你若是也觉得其他机缘更好、更适合你,便从学堂离开,这不过寻常事,不必在意。

“但是,如果你觉得自己牵累了学堂,这才想要走。不必如此,琼天学堂并非不能经事,也用不着弟子用这种手段来作护卫。”

程屹听着,听着,眼神慢慢晃动。

刹那间,他又想到了那个问题:“如果世上并无学堂,我离开无相宗,便是茕茕一身,行于世间……”再下一息,这个念头烟消云散。

程屹郑重地、感怀地应下:“我明白了,校长。”

第518章 师门不容(128)

两个青年从桌前离开了,又去其他桌边敬酒、与人谈笑。

视线从他们身上掠过,沈轶端起手中杯盏,轻轻抿过一口。

知道他们境界深不见底,摆在这边桌上的便也不是寻常酒液。单是用神识扫一扫,便知道其中灵气浓度远远胜过普通桌上那些。便是程屹和曲濯自己,来这边稍稍沾上一滴,都是要直接醉倒的。

兰渡又在沈轶识海中笑,说:“他们倒是十分有心。”要找这种好酒,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沈轶叹:“正是。”

不过,客观地说,对于他们两个,这酒还是淡了。

沈轶手指又动了动,杯子里、酒壶里的琼液立时减去一半儿,滋味却是愈发甘醇。

兰渡又是笑笑,并不使用神识,而是亲自将旁边的酒壶端起来、为沈轶斟满整整一杯。

“先生,”将壶放下的时候,他轻轻地开口,“我后头若是喝醉了,你可要好好把我带回去。”

沈轶欣然:“好。”

……

……

程、曲从街上回来,是在下午。到了最后一个桌子转完,外间已经是蒙蒙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