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枫铭回忆录 八月灯火 1825 字 5个月前

“你让所有人都等你一个啊,哪儿来那么大面子,交上来,快点。”蔡言生说。

李枫铭犹豫一下,咬咬牙,双手举起手机,狠狠闭眼:“蔡支,你拿去吧!”

蔡言生扑哧一笑:“这么严肃,跟敢死队似的。”

“我有点紧张,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

“不怕,每个人都要经历的,缉毒战场虽然残酷,但是我发誓,只要队长在,保证你一定不会出事,全须全尾回去见父母,好不好?”蔡言生半开玩笑地安慰。

32

那时候李枫铭就觉得队长特别好。

具体好在哪儿呢。

也许是出任务之前会安慰大家,谁谁受不了了会认真开导,但做错事的时候也会凶人。

李枫铭在回忆录中说道:“他喜欢喊我‘阿年’,是因为觉得我特像他家楼下那只叫阿年的哈士奇——其实老蔡这个人嘴巴特别毒,不管你遇上什么事儿他都先调侃你几句,童前辈的腿是在缉毒战场上坏了的,走路很不方便,后来给调去档案室,老蔡有一次在公安局的球场边看见前辈划着轮椅过来,你猜他说什么,他说,‘前辈,打不打篮球’。”

于是李枫铭眉眼弯弯,说当时自己刚进队里不久,觉得蔡支真不会说话。

33

“不过他也有挺好的时候,抓捕毒贩那会儿他挡在我前头,肩膀挨了一刀,住院住了三个月。”

李枫铭说起那件事,声音沉了些。

“我问他为什么给我挡刀,他说,因为我是他的队员,他是我的队长,而我们不止是队长和队员的关系,我们是可以过命的战友。”

战友,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但提起来的时候,里面的情多到无论如何也写不完。

他可以给你扑炸药,他可以给你挡刀替你挨枪子儿,他还可以跟你打篮球。

也可以借给你肩膀。

“我不敢跟我爸妈说我是缉毒人员,有一次我们抓到一名毒贩,这个毒贩接受审讯的时候记住了我的脸,说叫我小心点,因为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太少,还不足够给他判刑,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只能放他出去,”李枫铭想了想,说,“那个毒贩叫我等着,要搞我的父母。”

后来李枫铭的爸爸妈妈真的受到了死亡威胁。

在过年的时候,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快递纸箱,上面没有写有效信息,李父拆开看的时候,里面是一只死老鼠,头、四肢与躯干都完全分离,腥臭味不断飘逸而出。快递里面有一张被血浸泡了的纸,上面写:好自为之。

李母赶过去看,吓得当场跪坐在地上。

她本来就高血压,实在受不了惊吓,于是哭着质问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警察吗,不是说是专门坐办公室吗,你说咱们家到底得罪了谁啊?”

李枫铭沉默,年夜饭的饭桌上,三个人各吃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