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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弥漫着浓重烟草味的吻。李梦川说很奇怪,那个时刻,最难过最焦灼的明明该是谢盟,但他却觉得,被抚平的却是自己。他说,苏老师,你觉得我那算是趁人之危强人所难吗?就算是吧,是也无所谓。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谢盟之于我,不是年少情愫,不是青涩懵懂,可能很多人觉得他怼天怼地的,做事不靠谱,但他是系住我灵魂的锚,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踏实。我不能没有他,并且,我要他爱我。

可这世上唯有爱是没法强行要的。和蓝一洄分开后,谢盟就再也没有在任何场合、为任何人唱过歌了。

之后谢盟的生活被按了加速键,过得平庸而乏善可陈。李梦川考到了他的母校,去上大学了,他继续留在李梦川的家乡支教,又在一次洪水期因救学生而伤了腿,成了英雄,受到关注。再后来,因为厌烦不断被当做“典型”“代表”而拉出来作秀,数次顶撞领导,对媒体摆臭脸,从而不断地被边缘化。最终,校长委婉地跟他说,感谢他这些年的付出,但没法解决他的编制问题,建议他换个地方发展。

于是他又背起行囊回到京城。兜兜转转,五年青春一瞬而过,昔日爱人也离开他两年多了。站在京城繁华的马路上他恍如大梦一场,而最终破碎的,则是他窝囊的英雄主义。

作者有话说:

二哥就是犟,但凡去考个三支一扶,也不会是这个结局。但咱二哥觉得去考编不够rock,不够自由,体现不出他干教育事业的纯粹性,愣是没名没分地当了五年的编外人员。那人手不够时他是谢老师,人手够时他就啥也不是。

倒不是鼓励大家都去考个编或者过一种很安稳有保障的生活哈,只是任何形式上的自由都有代价。也是最近和朋友聊天聊起,以前经济好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无所谓,因为这种代价很容易承担,现在不行了,就像野兽,你想要自自由由的,那么势必要承担风餐露宿甚至饿肚子的风险。反正谈不上哪种选择好,就冷暖自知而已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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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非凡跟我提过这茬,他说谢盟回京后,约他喝了一场大酒。醉了后口齿不清地说:“非凡,难道我不知道,配合镜头说几句场面话,对自己、对学校都有好处吗?关键在于太t多了,每天没完没了的,太t煽情恶心了,我连捏着鼻子都讲不下去。我难道不知道,乖乖听话,舔/舔领导,把各种任务都完成,考个证混个编,我这辈子也算立住脚交待了,可我他妈是真弯不下这个腰啊!”

赵非凡说,反正谢盟这个人吧,不能用所谓的成败去评论。他的真实有的时候显得不合时宜,但你不可否认,他从来不自我欺骗,在决定做某件事、说什么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承担所有后果的准备。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谢盟喝醉。回京之后,谢盟处境尴尬,本专业早已丢得精光,毫无工作经验,而支教五年的教龄放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傲人资历,至于他曾经看得很纯粹很美好的摇滚精神,更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他回来那会儿,正赶上摇滚突然爆火,可就他以前玩摇滚那三两下,在圈里根本排不上号。昔日组乐队的朋友,一个出国,一个已为人妻人母,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唯有他一人不上不下,四方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