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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我这个人有时候想法是有点阴暗了,就比如,我很难不怀疑沈君颐和安谨言的关系。

——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共谋。

沈君颐图安谨言什么我不知道,但他显然对安谨言还不错,以至于安谨言把他当成了天降拯救他的盖世英雄,一头就陷进去了。

有一次,我要出门,正好遇到了同样要出小区的安谨言,我俩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于是一边走一边聊了几句。我问,你在沈律那儿干得还好吧?换来安谨言一个羞赧地点点头。

安谨言说,沈君颐对他挺照顾的,前段时间沈君颐的助理辞职了,一时招不到新的,就干脆安排他再兼任几天工作助理。工作内容嘛不算复杂,无非就是复印复印卷宗,整理整理材料,排排日程表啥的,薪水自然也不会太多,每个月再多给他一千块。

“沈律还说,这一千块他不会打到我账户上,而是直接微信转账给我,这样我就可以不计入收入用来还钱,自己留着花或者存起来应急也行。”安谨言说。

……行吧,大概沈君颐就是图花最少的钱,薅最实在的那只羊的羊毛。三千五百块,连前台带工作助理就都有了,还不用支付五险一金,最关键的是,人家还干得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但这话我没法说,肉眼可见,安谨言干得挺开心。他骄傲又有点忧心忡忡地说,“就沈律前助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法学毕业生,所以他让我给他干助理,我一开始提心吊胆的呀,生怕我不专业弄错什么。好在他没给我什么太难的活儿——苏哥,你说我要不要去考个法考呀?我要是考了,以后就能帮他处理一些更专业的业务了。”

“……”看着他上头的样子,我谨慎地反问,“沈律怎么说?”

“他说有想法挺好的,想考就去试一试,如果我考过了,他可以给我找个有名的律所和律师实习。当律师哎,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不过要我说,我觉得就跟他实习就挺好。毕竟我俩嘛……”安谨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诶苏哥,你觉得如果我让他带我,他会是那种很凶的师傅吗……”

我俩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几声急促的嘀嘀响。我俩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路边,一辆车缓缓降下车窗,露出沈君颐的脸。

他的手就搭在车窗边,深灰西装袖口挽着白衬衫的袖边,一丝不苟的,还配上骚包的袖扣,不知什么材质,在阳光下闪烁得扎眼。虽然不情愿,但我不得不承认,沈君颐的手是很好看的,大而修长,骨节分明。手指动作时,手背的皮肤会微微浮起骨骼与血管的形状,很是性感。

不知为何,我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想起,这对家伙能搞到凌晨两点。想,那双手会怎样抚过安谨言的脸庞与身体,手指又会怎样地、在哪里流连停顿。

……这都什么跟什么,太变态了。我心虚地咳嗽了一声,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数步之外,沈君颐依旧吊着他那张厌世精英脸,眼皮一掀,从车窗里伸出手,朝着我们的方向,手掌向上,虚虚地勾了勾手指。

“……”我反感顿生。怎么说呢,那个动作虽然暧昧亲昵,却太轻浮,并且居高临下。像是在招呼一只宠物“过来过来”。

但安谨言显然并没有这种感受,他眼睛噌地一亮,笑眯眯地跟我说,那,苏哥我先走啦。之后就直奔那车而去。兴冲冲的背影仿佛一只小狗,看到主人后,无限信赖而欢快地喊出一声“汪!”

……算了,这才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俩有人家舒服的相处模式,我一个外人,瞎操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