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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谨言还不服,一边写着检查一边絮叨:“啥反诈宣讲啊,光说不练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就是得打一个出其不意才能看到效果。”

旁边值班的警官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急忙低声喝止他:闭嘴吧你。

安谨言悻悻地住了嘴。安静了不到三十秒,又悄悄挪到我身边,“哎苏哥,你要购物卡不?要不我把购物卡给你,你给我现金咋样?”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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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归狗,但到底还是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年轻。真遇上事儿了,他还是会慌张害怕。

差不多半年前吧,有天他突然给我发消息:苏哥,你明天有空吗?

第二天是周日,于是我就问:什么事?

安谨言:你能不能上我家来一趟?债主说明天要带律师来找我谈谈。你见多识广,求你来帮我来撑撑腰壮壮胆,万一他们提什么不切实际的要求,我被坑了都不知道。

我:……

这就过了。

一个被迫背锅的大冤种,二十五岁不到,银行卡都被冻结了,饭都快吃不起了,干嘛呀?非得这么赶尽杀绝吗?可就算把他榨成汁儿,他也还不起那些钱。我很不忿,就说行,你等着,明天上午我陪着你跟他们谈。

回复完这句之后我想了想,谨慎起见又问,你知道对方带的律师叫啥吗?

无他,我们这个行当,尤其是专门做法制新闻报道的,跟法律界关系还是挺熟的,城中那些个知名律师和法律学者,大家常有工作来往。

倒不是指望人家能放他一马,我其实也清楚,安谨言背后这个老板一天找不到,他作为法人代表就得背一天债务,但我就是觉得他实在太冤了,倘若来的律师是个熟人,我想着,提前帮他找找关系说说情,讨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方案出来,总不能真把一大好青年给逼死吧?

安谨言:知道。就是律师加我好友通知我来着,说姓沈,叫沈君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