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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仅仅是大学没好好念书。”我说,“可能高中也是糊弄着上的垫底学渣。”

晚上十一点,我和秦溯坐在急诊室外的长凳上,冰冷的灯光和偶尔嘀嘀的医疗仪器,让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晦气。

“山楂、青柠,这都是含有丰富果酸的水果,你熬果酱用铁锅熬啊!果酸和铁离子会起反应的好不好!”

秦溯的表情从迷茫渐渐转为开悟,说,“……所以导致他结石啦?这么快?”

“……”我无力吐槽。“结不结石不好说,但肯定会生成铁化合物一类的东西吧,他那一看就是中毒的表现好不好。”现在我开始怀疑他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也没好好学了。

“……我知道第一版可能不好吃,但中毒应该不至于吧?!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好不好!”一听我这么说,秦溯也急了,“他才吃了几口就能中毒?”

我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闭嘴。我算看出来了,经此一役,别说追江柳青,搞死江柳青的可能性可能还更大点。这人就是作死的典范,东军师的三步作战法连第一步都还没走完,就彻底折戟了。

诊室里医生喊,15号江柳青,15号江柳青家属有没有?秦溯慌忙喊了一声“有!”屁颠屁颠地跑去诊室。抽血结果倒不是急性铁中毒,但毫无疑问,江柳青的症状肯定跟铁锅熬果酱有关。医生狠狠地骂了他俩一顿,开了催吐和牛奶,让江柳青吐完喝牛奶,再挂水补液,补完才能走。

趁着秦溯去缴费,我起身去留观室里看江柳青,他刚催吐完,手里还攥着一包牛奶,正靠着墙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睁开眼冲我微微一笑,“麻烦你了,苏先生。”

“我……我叫苏景明,你叫我景明就是了。”我一时语塞,驴唇不对马嘴地应道。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我搜肠刮肚地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出几句替秦溯挽尊的话:

“秦老板厨艺是差了点,他吧,主要就是脑洞大,见过的吃过的又多。他的新菜第一版的确都不好吃,但经过阿东改良后都还不错的,店里好几个招牌菜都是在他的脑洞基础上改良的。”

……我尽力了。

江柳青有点意外我的发言,他扬扬眉,噗嗤笑出了声,说,“不一定是食物中毒,有可能是中暑了,只是恰好晚上又尝了一嘴‘暗恋’——可见暗恋的劲儿够大的,能直接给人整歇菜。你说是不?”

瞧瞧这情商。

秦溯正好缴完费回来,在门口听完了我和他的整段对话。也是三十啷当岁的男人了,他像个被撞破心事的少年,一时竟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不知该出去还是该走到床边来,只顾搓着缴费单,眼睛,却是一刻都不曾离开江柳青的脸。

江柳青发现了他,于是也报以微笑,示意自己没事。他汗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任是憔悴也动人,我突然涌起一股揭秘的冲动,江柳青啊江柳青,你不曾意识到,就你那一句不经意的玩笑,戳破了秦溯暗戳戳的小心思,也点出了一番关于爱情的,绝妙的双关。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