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官方安排的酒店住,是家在这边吗?”三两步追上,打算把主动去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路知许没话找话。

“不是。”叶闻竹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思索了一下,“我家在首都,父母都不在国内,目前我自己长住n市。这里的话是有一处落脚点,不算是家,另外在j市和g市也……”

路知许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就问了一句吧?怎么听这个回答,像是在应对查户口的呢?

偏偏这人语气还无比正经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打住打住!”

唯恐他再说下去会把自己存款多少银行卡在哪放密码多少都给透露出来,路知许连忙叫停,“……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呢,你怎么就开始掉家底儿了!”

“哪一步?”

“就是那——……”

话下意识要出口,到了嘴边路知许才意识到不对,后半句悄然哑火。

但退一步越想越气,路知许无语地白了叶闻竹一眼,脚下也停住,没好气道:“你故意的?”

叶闻竹这下再忍不住,没什么遮掩地笑出了声,直笑得肩膀颤抖,路知许即将恼羞成怒,他才堪堪收住笑意。

他驻足,回头定定看着落后了一步的路知许:“这样就很好。”

交错的各色灯光中,叶闻竹眉目舒缓,语气轻和,一字一句都极为认真,简单的几个音节被那凉凉质感的音色渲染得郑重无比。

心跳骤急,路知许停顿了一下,良久才点点头,状似随意地应声:“哦。”

今天一整晚,从初见面一直持续到刚刚,路知许一直是处于一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中的。即便面对众人的时候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其实一直都是紧绷绷的,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虽然乍一看没什么,可久了它自己也会很累。

尤其是在叶闻竹面前。

不知道是“顾及形象”还是什么腼腆不好意思之类的心里,路知许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自觉的拘谨,生怕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让人不开心或者有损自己的“形象”一样。和线上的时候截然不同。

叶闻竹明显察觉到了。

不仅察觉到了,还一直在配合路知许,避免让他觉得不舒服。直到刚刚,简单几句话的往来,终于把藏在乌龟壳厚面具之下的路知许给拉了出来,原形毕露。

卸下包袱,路知许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继续往前走,连越过叶闻竹身边的时候也不见停。

叶闻竹不急不恼,肩上背着路知许的包,心情很好地跟了上去。

并排走出去几步,冷不丁地,路知许出声:“不牵手吗?”

叶闻竹倏地驻足侧目。

而扔下这枚炸弹的罪魁祸首好似全然没这个自觉一样,把手往外一伸,掌心朝上。又偷瞧似地往叶闻竹那边看上一眼,一点也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一举一动都明晃晃写着他目前还没有想起来准备第二个选项。

叶闻竹:……

什么老成持重温和守礼,都是空气。

虚的。

这情况不牵上去就是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