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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霖久笑:“是,拿不出手,还是靠姐姐捧场。”

用餐之后,闻霖久推着闻荷出去消食。

梅兰克白色的建筑静静伫立,草坪上,三两人零散的走着。

“你小时候很喜欢带小朋友回家玩,家里经常乱七八糟,”闻荷反过头笑,“记不记得,有一次,褚凌来家里,你们把妈妈买的画从墙上取下来,和他一起在地上涂鸦。”

梅若辛女士气的牙疼,闻涛声回来,安慰了她一阵,告诉她名画常有,儿子童年只有那么几年,劝着她一起加入了涂鸦大战。

外观庄重森严的豪门大宅里头,一家四口坐在地板上,涂的满脸油墨。

“也就那几年吧,”闻霖久说。

闻荷轻叹:“就那几年。”

在闻荷十八、闻霖久十岁时,梅若辛查出重病,家庭欢乐不再。

又两年,梅若辛去世。

再两年,闻涛声另娶。

为防家产旁落,闻荷放弃学业进入公司,闻霖久则以十四岁的年龄被知名大学录取,出国读书,走她想走而不能走的路,去她想去而不能去的大世界。

闻霖久轻轻按她肩膀,“姐,等你好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画饼不吃,”闻荷用了新学的词,“我让你带朋友你都不带呢。”

闻霖久好笑:“真的不熟。”

闻荷闭了闭眼,感受迎面而来的晚风。

“从很小的时候,那些你上了心的朋友,无论跟你要什么,你都会给,妈妈跟你生气,我却觉得这很好。”

“在某一个时刻,这些东西可以救你于溺毙。”

晚风带来凉意,闻霖久拿起披肩为闻荷披上。

闻荷望着远方残星,又说:“那些星星早就死了。”

之后,他们不再说话,闻荷陷入浓重的忧郁之中,不肯理会外界。

约莫八点多钟,闻霖久推她回病房。

叫她吃水果、给她读书、陪她看剧,她统统不理,闭着眼睛直挺挺的卧在床上。

闻霖久最后自上而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出门去了。

他站在门口,护工要上来说话,被他轻轻“嘘”住。

两人静静站立,闻霖久从房门上方的小窗户往里看,见到闻荷睁开眼睛,坐起来,往窗口户外望。

闻霖久微微笑起来。

“您每次走闻小姐都会看着的,”护工说,“她今天还做了这个,给您。”

“嗯?”

闻霖久低头,护工手里是一个羊毛毡小玩偶。

圆头圆脑,扎两个冲天辫,撅着个嘴巴,是个臭着脸的红衣娃娃。

夜里,闻霖久回到家,去冲澡。

羊毛毡娃娃就和衣服一起挂在了门后,平等的冲着每个人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