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日久生情再正常不过了。”周载帝笑了笑,又问,“你对太子之争怎么看?”

越清眠皱了皱眉,这事就算皇上问遍群臣,也不应该问到他头上来。

似乎是怕他不答,周载帝接着道:“但说无妨,朕就是躺的闷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皇上都这样说了,越清眠肯定不好推脱,便道:“要让哪位皇子当太子,这是皇上您的事。至于我,我只能说我可当不了皇后,以我的脾气,不能母仪天下。”

周载帝哈哈大笑:“你治病救人,心怀百姓,怎么就没有母仪天下之姿了?”

“为百姓治病乃是谷训,是医者必须要做的事。但母仪天下可不是医者应该干的事。”越清眠一点没客气。他很清楚,自己若帮着苍莫止说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你啊。”周载帝轻轻叹气,“你想想,你若成了皇后,苍莫止再怎么样,也不能轻易负你了。”

越清眠不甚在意地说:“他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如果他敢负我,我就拉他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所以有没有皇位都无所谓。”

周载帝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知道的那个越清眠,也的确是越清眠的脾气能干出来的事。

“行吧。朕不好干涉你们小辈的事,你自己高兴就行。”

越清眠看了看周载帝,他知道,至少现在的周载帝对他的回答是满意的,如此也能对苍莫止少一分忌惮吧。

第113章

既然周载帝是召他进宫把脉的,无论自己医术与师父相比如何,越清眠离开前,还是给周载帝把了脉。

他面上不显,但心里却清楚了周载帝如今的状况。而说的话却是:“皇上宽心,失血过多本就不好补,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您为了康健,还是要多些耐心。可能前期见效甚微,可一旦底子补好了,后面就快了。”

越清眠很清楚,他这话只能说是糊弄周载帝。不过他总不能跟皇上说“就你这身体,混不了几日了”吧?那样别说周载帝得震怒,朝堂恐怕都要乱。

周载帝似是信了他的话,笑道:“如此,朕慢慢养着就是了。”

如果是普通的重病病人,越清眠不会当面告知对方病情有多严重,而是会选择悄悄与其家人说明。但周载帝毕竟是皇上,他的家属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在越清眠要告退前,周载帝又道:“对了,朕听说皇后最近身体也不太爽利,你若没旁的事,和你师父一起,去给皇后看看吧。”

从苍闻启被赐死后,皇后宫里的人就来报,说皇后身体不适,这几日不能来看皇上了,以免过了病气给皇上。

越芫华与越清眠称“是”,便退出了宫殿。依越清眠的心思,其实是根本不想见皇后的,毕竟这是设计要杀害他的人。可周载帝什么都不知道,下旨让他去,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越芫华也是不愿意让徒弟受委屈的,知道是皇后所为后,他的震惊与恼火都不知道哪个更多些。但他徒弟要和苍莫止成亲,礼节上来说必须要面见皇后一次。为不了被别人乱传话,他只能让越清眠去。

同一时刻,苍锦商也日夜兼程地从延州赶回了京。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拜见皇后,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父皇具体是什么情况,得了解过后再去拜见为好。同时,他也实在没时间去苍川之那里了解京中情况,只能延后再说。

看到自己的儿子健健康康地回来了,皇后别提多开心了,反复摸着苍锦商的脸,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苍锦商能感觉到皇后宫中的肃静,以往他母后这也是无人敢打闹说笑的,但未曾想今日好像更为严肃了,就仿佛预示着天要变。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毕竟刚经叛乱,他父皇又病重,宫中气氛森严属实正常。

“母后,父皇如何?”苍锦商关切地问。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她想装出一副担忧的神色,让儿子不要发现不妥,但这会儿她是真的装不像:“有越掌门看护着,暂时还行。”

苍锦商松了口气,他不敢说自己与父皇感情有多深,却也明白如果父皇崩了,那他就要面临一场朝堂上的动荡。当然,这些有苍川之和苍莫止跟他一起扛,倒不算为难,只不过那两个人也是初次经历此事,未必就能做的很好。而他做为大哥,也得有个大哥的样子。

“那就好。”苍锦商语气里多了几分轻松。

皇后看着苍锦商,片刻过,让屋里伺候的都退了出去,且要站远些,这才拉着苍锦商的手道:“儿子,现在皇储之位未定。如今老二老三无召并不进宫,你要好好在你父皇面前尽孝,最好能让他在驾崩之前,立你为太子。”

她这话说的苍锦商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有种盼望他父皇驾崩的感觉?至于太子之位,说实话,他是没有太多想法的。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可能是近来的事让她太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这样惶惶急切,他便顺着她的话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会好生尽孝的。儿子见您脸色也不大好,您要多注意身体,若您和父皇都病了,那后宫就真的无人主持了。”

“我知道。”皇后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比任何时候都着急,皇位继承一日不定下来,就越容易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