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奉齐脸色发青,咬牙不语。

没多会儿,去搜帐篷的弟子们就回来了:“大师兄!找到了!”

第105章

毒与药本就是同源。医谷里也有许多关于毒的书,但这些并不是让弟子们学习怎样制毒的,而是让弟子们知道万一遇上中毒的患者,要如何对症下药,争取时间。

如果有人动了歪心思,就是想按上面的法子制毒,也很难让谷里的人察觉。而且只要医术到位,自己根据这些记载研制出新毒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柳奉齐的毒就是这样来的。

只是让越清眠没想到的是,柳奉齐居然真的没把毒药丢掉。其实如果把药丢了,等风头过了再做便是了。如此被他搜到把柄,要么是柳奉齐太过自信,觉得这一局自己没有输的可能;要么是制毒所需的东西不好搞,如果丢了,短时间内这药是很难续上的。

越清眠倒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那么就等于是说柳奉齐想要至申桃于死地了!

可想想也是,上一世不就是如此的吗?只不过上一世申桃应该并没有吐血,所以一直拖到无药可医。

想明白这些,越清眠反而平静了,接过弟子们搜出来的小纸包,对比了其与茶叶上的毒,一样无味的,难以觉察,只有对着阳光仔细看,才能隐隐看到一层银色。

医谷的人在军医营里早出晚归的,哪怕是中午回来休息,也是累的不行。抓一撮茶叶放盏中拿热水一冲就等着喝了,谁会去仔细对着太阳看呢?何况都是从谷里带出来的茶。

越清眠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与你同门十几年,申桃来谷里时也不过六岁的年纪,跟着你后面叫二师兄。你看不惯我,或者对我有什么意见,我都无所谓,但你为什么要害申桃?”

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如果柳奉齐只是恨因他之故,医谷毁了,那冲他来就是了。不要跟他说什么一般人害不了他,毕竟他医术了得。但凡是个正常人,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现在比不上,不表示以后不行。

柳奉齐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哈哈大笑:“是啊,从小跟在我身后叫我二师兄,可她最向着的还是你!师父也是!”

越清眠皱起眉:“医谷向来和睦有爱,师父并没亏过你什么,你何出此言?”

“哼!同样是师父的弟子,师父待你却如亲生一般,每次出门都给你买东西,医术也是先教你,再教我们。你就是打个喷嚏,师父都要给你把个脉,而我们就算受伤了,师父也只会让我们自己上药。”柳奉齐倾吐着心中的不满。

“哈?”越清眠觉得柳奉齐简直莫名其妙,“我比我们入门早,学的东西也比你们多,师父教我的与教你们的自然不一样。”

申桃也被无语到了,拖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说:“二师兄,同样的东西,大师兄学的就是比我们快啊,师父说一遍,他就记住了,而我们可能要记两三天,这都算快了。师父见大师兄会了,再教他其他的,不是很正常吗?”

柳奉齐怒瞪着申桃:“你闭嘴,你知道什么?只会一味向着越清眠!”

越清眠也怒了:“别给你脸你不要,给同门下毒,还有脸在这儿嚷嚷?!”

越清眠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大师兄,威信还是在的,他这一吼,柳奉齐气势上就不禁弱了两分。

越清眠又道:“师父每次出门回来买东西,只是交到我手上,由我分给你俩,并不是只给我一个人。我打喷嚏,师父给我把脉,那是因为我之前连着病了两个月,才刚刚见好,师父自然紧张。我和莫止打架受了伤,不一样是找小师妹上的药吗?你这种无端比较,只能说明你心胸狭隘,只看到别人有你没有的,而看不到你有但别人没有的,并不是师父偏心!”

“你胡说!同样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师父就是对你更好!”柳奉齐吼的大家耳朵都疼。

越清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我尚在襁褓,就被师父捡了回去,一手带大,与亲父无异,你若非说师父对我更好,我也不想与你争辩。而你们虽然也是幼时入谷,有的是成了孤儿,有的是家中养不起了把你们丢在医谷门口了,有的是家中有父母,只是来学本事的。无论是哪一种,你们都曾有过父亲与母亲的照料。而我从未有过,这是你们比我强的地方。所以实在不必抓着一个点不放,你们有我没有的,而我有你们没有的,这都很正常。”

弟子们琢磨着越清眠的话,的确如此。别说从小养大的孩子了,就算是从小养大的小猫小狗,那种感情也不是一般能比的。

“不正常!”柳奉齐显然并不接受这种说法,反而更激动了。

越清眠皱着眉,觉得柳奉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怎么一根筋这样严重呢?

就听柳奉齐道:“我是师父的亲生儿子!他本就应该对我比其他人都好!”

越清眠顿时脑子一空,其他弟子也是本能地眼睛都瞪起来了,身体都是像被点了穴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刚才只是幻听。

越清眠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我娘临终前跟我说的。说她已经写信去给我爹爹,我爹会来接我。我娘过世后,我在村子里吃百家饭等了好些日子,师父就来接我了。他肯定就是我爹!”柳奉齐可以说是有理有据了。

越清眠眉头皱的更紧了:“可师父并没成亲,我也没听人说过此事啊。”

这么大的事,师父不可能一个字都不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