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川之多聪明啊,自然也怀疑起了其中的门道,只是面上不显,一副“谢父皇明察”的样子。

“你与莫止平时信件往来多吗?”周载帝突然这样问。

苍川之恭谨道:“是有书信,但不多。莫止本就不擅表达感情,加上手不能用,就算写信也是他人代笔,所以并不多来信。至多就是向儿臣报个平安。”

周载帝点点头,又问:“他可有跟你提过越清眠?”

苍川之回:“几乎没有,只说过越清眠跟他去了延州,以及暂时住在府上。”

就算苍莫止提过很多次,他都不可能告诉周载帝。

周载帝表情略有失望,好像是想打听什么结果没打听到的样子。最后捏了捏眉心,说:“朕乏了,你退下吧。”

出了书房,苍川之望了望天。此时,一片云遮住了太阳,让这里显得阴暗又冷清。

他之所以确定苍莫止一定是被陷害的,除了他对苍莫止的了解外,更重要的是对方的手脚做的不够聪明。如果把生辰礼中加入那条蛇,可比现在难解释多了。现在是原本作为生辰礼的笔不见了,换成了蛇,而礼单上也写明了是四支笔。如果苍莫止意在以蛇冒充,那礼单大可以写的漂亮些,而不是这样“寒碜”。

不过现在不管他怎么想,他们的父皇已经动起来了,他能做的就是尽快通知苍莫止,好让其有个防范,毕竟去的是老四,会不会做其他手脚尚未可知。

苍川之的信先苍闻启一步送到延州。苍莫止也没想到苍闻启居然在这里等着他呢。

越清眠看着信冷笑:“这可不是咱们不想好好给皇上庆祝生辰,而是他和他四儿子不想过了。”

这话难听,却是事实。苍莫止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话说回来,皇上没出面,而是让苍闻启来了,我反倒放心了。”只要不是皇上下旨要人,一切都好办。也可以说是苍莫止足够了解皇上,知道皇上还是要点脸的。

苍莫止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他来我更不高兴。”

越清眠喝着茶:“为什么?”

苍莫止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怕那厮不安好心,总往你面前凑。我跟你说,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再心一软,又觉得他是好人了。”

越清眠没忍住笑出了声:“什么玩意?就他,我还能觉得他是好人?而且他已经成亲了,再往我面前凑我都得抽他。”

越清眠能理解苍莫止的小醋意,苍莫止一直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自然也不知道他能有多恨苍闻启。

“他惯能说会道的。”苍莫止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不是给苍闻启留面子,而是不希望越清眠觉得他说话狠毒。

“他爱怎么说我是管不着,但我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越清眠觉得自己没计划着怎么把苍闻启的命留在延州,以绝后患,都算是非常仁慈了。

“胡说。你是嘴硬心软。”苍莫止一直这样认为,就好像越清眠说话再难听,脾气再不好的时候,只要对方是病人,需要帮助,越清眠都不会坐视不理。

越清眠并不反驳,在苍莫止心里,他的形象好一些没什么不好。且当苍莫止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了。

苍莫止试探性地问:“你能不能不见他?”

这个要求挺过分的,他心里明白,但一想到越清眠和苍闻启见面,他心里就开始冒酸水。

“可以啊。”越清眠答的很痛快,“你要不提我还没想到,子郁也不方便让苍闻启看到。”

苍莫止没想到越清眠答应的这么痛快,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考虑了片刻,说:“我若不让他住府里,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怀疑我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让他住府上吧,又的确不大方便。”

越清眠思索了一会儿:“如果他这次的目的真的是阿凤,那肯定会想着尽快解决,以免节外生枝。而且他心里估计很慌,毕竟这是延州,哪有他在京中安全?所以我猜他不会待太久。我可以带阿凤到药铺小住,子郁可以去笔坊住几天,纪叔最好也留在笔坊,以免苍闻启多疑,再给你扣帽子。”

苍莫止心里是不乐意的,这不就表示他有好几天见不到越清眠了吗?但也没别的更好的办法。如果来的是别人,苍莫止禁止他们到后院来,倒是有可行性。但苍闻启可不好管。而且众所周知,苍莫止身边没侍妾通房,就更没理由不让苍闻启到后院去了。

“真烦。”苍莫止把越清眠拉起来,随即把他圈到自己腿上坐着,“我得想想办法,赶紧把他打发了。”

越清眠也不乱动,只是捏着苍莫止的手指:“随他吧,你越想赶他,说不定越容易被他捏住错处做文章。反正只要我们提前把所有应对方法都想好,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也是。”苍莫止抱着越清眠,脸埋在他的衣服上,“晚上我去药铺找你,好不好?”

越清眠失笑着掐他手背:“好什么好?你这是生怕他看不到阿凤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