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嫩的茄子下肚,越清眠心情好了不少,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那个杜居到底什么来头?”

苍莫止难得看到他谨慎兮兮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是皇父赏我的。说我远去封地,身边都是武人,没个能管王府的,就赏了杜居给我当管家。”

越清眠乍然一笑:“不只是管家吧?”

“他会悄悄传些消息到京中,我知道,但没管。也许只有这样,父皇才能真正放心。”由于手不灵活,苍莫止吃饭的动作很慢,倒是比年少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样子斯文不少。

“除此之外呢?”如果只是管家兼传消息的,那赐个持重有经验的,不比这个俊秀的更好?

苍莫止没有即刻回他的话,而是反问他:“你想说什么?”

“这样有风情的外族长相,我怕你老子是想让你绝后。”越清眠笑说。

苍莫止被他的猜想逗得大笑:“那只能说他太不了解我的喜好了。”

说话间,苍莫止的目光一直在越清眠身上,话音落了便移开了,似是怕泄露了什么,又像是想结束这个话题。

越清眠也不在多说,对于杜居,他们心里都有数就好。

第09章

饭后,越清眠就回了自己的屋子。有杜居这个眼线在,他与苍莫止还是不要显得太过亲近为佳。

晚饭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杜居的地位,只不过次日越清眠的饭食就变得正常多了。

越清眠努力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没事并不出门乱晃,至多就是坐在窗边看书,看似在看书,实际是看着院里来来往往的人。

大概是因为在外人看来,苍莫止的结局已定,没有可能继承大统了,且给他的封地又不是丰饶富庶之地,可见皇上对他的态度。所以苍莫止身边的影卫没有了再隐藏自己的必要,不过越清眠目前看到的能在明面上走动的,就只有影七和影十六。

影十六好好一个小影卫,被杜居指挥着搬这提那的,明天去封地的队伍就要继续启程了,下人们已经开始收拾行李,都是为苍莫止做事,小孩儿倒是没有怨言,就是冷着张脸,不是越清眠印象里影十六该有的样子。

越清眠不是没想过找个借口把影十六要到自己身边来,估计苍莫止不会反对,其他影卫也能松口气。可再细考虑一层,现在他与影卫们都还不熟,贸然要人显得不合理,还是得从长计议。

傍晚时分,有下人急慌慌地来到越清眠门前:“越公子,王爷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给看看。”

越清眠嘴角一抽,装病装的这么不高明吗?可转念一想,他的大夫的身份不可能一直瞒着。与其让杜居后知后觉地防他,不如大大方方地亮明,这样就算杜居给皇上传信,皇上也怀疑不出个什么,最多当他是和苍闻启分道扬镳,又与医谷不再有关后,为自己找了个新的安身之所。何况这次越清眠不准备再隐姓埋名的待在封地了,有些事提前亮明没有坏处。

“来了。”越清眠应了一声,提上自己的大药箱,随着下人去了主屋。

主屋前,杜居、影七和几个苍莫止身边伺候的人都站在门外。

见越清眠来了,影七先一步上前:“越大夫,主子午后突感身子不适,半个时辰后便发起热来,不知是什么情况,还请越大夫给看看。”

越清眠点点头。

杜居没有因为被抢了话而不快,只是拿眼打量着越清眠:“没想到越公子竟然还是个大夫。”

语气听着像是在说“也不知道哪来的乡野大夫,真是什么人都敢自称大夫了”。

越清眠最烦别人质疑他的医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我不仅是个大夫,还能杀人,你信不信?”

既然因为晚饭已经闹过一出了,越清眠自然不可能再收着脾气了。

杜居被越清眠的眼神吓住了,觉得越清眠看他的时候好像真的像在看一个死人,身体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没敢吱声。

越清眠没再理他,提着药箱进了门。

房间里窗子关的很严实,床帐也放了下来,这会儿太阳又落山了,屋里暗的很。

行,还挺有病人的样子的。

越清眠走到床边,一把拉开床帐,就见苍莫止盘腿坐在床上,膝上放着本书,不是之前买的春宫画册,旁边还点了一盏烛火。

见他来了,苍莫止露出虎牙:“有糖糕,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