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眠又细问了一下这家药铺的情况,老板祖上就是倒腾药材的,只不过之前都是给其他药铺供药,到了老板这一代才开始自己开药铺。除了怀城,还在其他县城有铺面。但怀城是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

这种从祖上就开始从事这一行的,越清眠更放心。

记下街巷和店铺名,赵哥正准备回屋接着睡,就听外面再次传来家旺的声音:“赵哥,赵哥!”

赵哥快速走了出去:“怎么了?”

“跟我去邻村找大夫吧,那夫人难产,李婶子也没办法。”家旺着急地说。家里来了贵客借宿,出手很大方,他们全家都很高兴。可越是如此,越不敢让贵人在他们家出事,根本得罪不起啊。

赵哥热心又仗义,立刻就道:“行,我点个火把子照明……”

刚说完,赵哥就顿住了,转头看向屋里的越清眠:“公子,你……”

难产不是小事,耽搁久了,孕妇体力耗费太厉害,生产就更没力气了,大人孩子都危险。

“我去看看。”越清眠站起身,提上自己的药箱。

家旺不明所以,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越清眠,愣了一下后,看向赵哥。

“这位公子就是大夫,比邻村那位厉害多了!”赵哥刚才帮着搬柴手都没觉得疼,甚至伤口还有一点细微的痒,这是愈合的表现。

家旺眼睛一下就亮了,摸黑去找大夫本就不安全,这才来找了略有身手的赵哥,京中城门这会儿又关了,只能去找隔壁村的大夫。那大夫治点头疼脑热还行,别的还真不好说。

“请带路吧。”越清眠道。

“好,好,公子这边请。”家旺觉得越清眠并不像大夫,更像是富贵公子,便随着赵哥这样叫了。

村长家灯火通明,华服男子在院子里急的团团转。仆役站在旁边,束手无策。来帮忙的妇人一遍遍地把热水送进去,孕妇的叫声刺激着耳膜,让人心惊。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家旺引着越清眠进门。

越清眠注意到男子衣着不凡,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但并不认识。

华衣男子立刻迎过来,急切但条理清晰地道:“麻烦大夫了,内子离生产应该还有十多天才是,今日身子不爽利,我们便在这小住一晚,准备明日再进京,没想到入夜内子便腹痛起来。”

越清眠边往里走边问:“令夫人可有其他病症?”

“没有没有,内子身体一直很康健。”

“好。”越清眠应着就进屋了。

屋里血腥气重,产妇声声哀叫,婆子们只能陪着,安抚着,别无它法。

听闻大夫来了,婆子们赶紧让出地方。大夫不避妇人,况且是救命的事,越清眠就更不会避讳了。

给产妇把了脉,的确没到生产的准日子,所以即便肚子痛起来,孩子依旧没往下走。应该是近些日子赶路没休息好,动了胎气导致早产。

产妇挣扎中带着几分期待地看向越清眠,虚弱地道:“大夫,请一定保住我的孩子。”

越清眠安抚道:“存好力气,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然后他又看向离产妇最近的婆子,问:“有参片吗?给产妇含着。”

“有有有!”婆子跳起来就往外冲。

越清眠也随她出了屋。

华衣男子第一时间便迎了上来:“大夫,内子怎么样了?”

越清眠神色冷静:“无妨,正常难产,不必慌张。”

他的话并没有让男子安心下来,毕竟是难产,再说,什么叫正常难产?

越清眠没多解释,只问:“纸笔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