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眉头微微一皱,不欲回他,忽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值不值得是我们夫妇二人的事,五当家如此毁人婚姻,未免过于小人了?”

虞滢缝合的动作顿了一下,与五当家一样,转头往声源处望去。

伏危一身寻常将士的战甲,却因姿容出众,身姿颀长挺拔而穿出了与人不同来。

战甲有裂口,发髻原本利落束着,却因一战而多了几分凌乱。

本该狼狈的,但总让五当家觉得有那么几分战损的美感在。

这人确实有一副好相貌。

虞滢掠过身旁的人,与伏危对上了视线。

伏危原是冷凝五当家,待对上虞滢,眼神瞬间没了冷意。

虞滢见伏危不像有伤的模样,哪怕夫妻有再多话要说,但也仅仅是互相一点头,然后转回头继续给伤员缝合。

她身心皆疲,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只靠着一口气在撑着,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泄了。

伏危也不打扰她,只看了眼五当家,面色不善道:“五当家可借一步说话?”

五当家挑了挑眉,还是站起了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走近后,挑衅一笑:“怎的,恼羞成怒想警告我?”

伏危看了眼在给双手未曾停下的阿滢,看回了他。

“内子已疲惫不堪,还请五当家不要扰她分心,先让她忙完再说。”

没想过伏危只与他说这话,五当家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狐疑道:“你就不生气?”

伏危暼了眼他:“气谁?”

五当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虞滢:“我,她。”

“你们又没关系,我为何要气?”

目光直视眼前的人,声音徐缓而冷静:“再者内子样貌才能皆为出色,招人觊觎也是正常的,可若是每一个狂蜂浪蝶我都要气一遍,我岂不是要把自己气死了?”

五当家眉头紧皱。

忽然很不爽这人。

说他不在意妻子吧,但看向妻子的眼神却满是柔情,那眼神丝毫不遮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得。

沉默了半晌,他问:“进城这么久,你为何都不来看一眼?”

“此前无人与我说内子也来了。”

“诓谁呢。”

伏危:“我不至于诓骗你。”

说罢,转头吩咐小兵:“去准备热水,记得要烧开的,凉了后给军医送来。”

吩咐后又看向虞滢,走上前,从她医箱中剪下少许的纱布,给她轻细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伏危没有与她说一句话,擦了汗之后他便起身,复而走回到五当家的面前,一拱手:“我尚有政务未忙完,便先告辞了。”

往前走了几步后,似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着五当家道:“内子能平安到南康,也多谢五当家护送了这一段路。”

说罢,望了眼妻子,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