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黑衣人被擒之时,纷纷自刎,宁死不屈,又怎会把主子供出来,有活口又有何用?”

沉默许久的周知县开了口:“被擒自刎,要么是重金聘来的杀手,要么是大世家培养的死士,在豫章,大世家除了周家独大,没旁的了。”

周宗主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盗取军饷,可能一是为了陷害我,二是拿着这笔军饷去做什么勾当。”

“既能触碰得到军饷,在豫章军中为其办事的人,职位不低,且不会是一个人。那么又是谁能收买这么多人,或是安插这么多人在豫章军中呢?”

“所以,你怀疑谁?”周宗主下颌微微一压,沉声问道。

二郎能想到的,他岂能想不到。

周宗主心下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周知县眼神坚定的与父亲对视:“父亲心里已大概有了人选,孩儿不要父亲给我什么交代,孩儿只要一个清白就够了。”

周宗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父子对峙,皆沉默不语。

伏危在一旁,也是缄默。

不知安静了多久,周宗主把手放到了桌上,掌心向下,食指断断续续地点着桌面。

片刻后,看了眼伏危后,又看回儿子:“你的清白,我已经知晓,也会还给你,除此之外,军饷与陷害你的事由我来接手。”

周知县抬手一拱:“多谢父亲。”

周宗主抬手摆了摆:“回去吧,容我再想想如何处理。”

伏危与周知县从书房中退了出去。

出了明澜轩后,周知县看向伏危:“此次若是有怪罪,我会替你扛下来,你也不必担忧。”

伏危摇了摇头:“在下倒是不担忧怪罪,只担心这一事会简简单单地揭过了。”

周知县闻言,叹了一口气,负手在后往前走去:“且等等吧。”

伏危看了眼周知县那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转头看了眼明澜轩的方向。

牧云山收药收粮,劫的铁矿若私用打造兵甲,那么谁是牧云山扶持的对象,谁就有造反之心。

牧云山扶持的对象是周家,周家是有这个心思在的,且有极大的可能会逐鹿成王。

帝王荒淫无道,世家被猜忌,相继倒台,周宗主想是也很清楚周家的情况,所以才随时准备着。

对峙霍善荣,还真得依靠着周家。

但很显然,周世子并不是明主。

伏危收回目光,转身缓步跟上周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