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多看了一眼伏危,而后才翻开一个茶盏放到他的面前,倒入热气氤氲的热茶。

“我以为你不会来。”中年男人说道。

茶水倒得七分满后放下茶壶,再端起他自己的茶水浅饮了一口,端详上伏危:“你可信信上所言?”

伏危面色平静地望向他,让人看不出半点波动:“我来,只是想听一听你怎么说,信与不信,在听过之后才能有所判断。”

闻言,中年男人忽然一笑:“你这神色和你说的这话,半点都不像霍善荣那贼子,倒是与你生父一模一样。”

伏危听到养父的名字,还有那“贼子”二字,腿上的手略一收,面色依旧沉敛。

“看来,你不仅识得我生父,对我的养父也有所了解。”

中年男子轻蔑一笑:“认贼作父,不是明智之举。”

伏危不语。

中年男人看向他:“怎么,说你养父,不高兴了?”

伏危沉默片刻,才道:“最基本的,你要与我说明白个中缘由,让我有所判断,而非是在不明不白之下说我认贼作父。”

中年男子听他所言,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上,长指一推,推到了伏危的面前。

“这里边有我等一众人在这近二十年调查来的信息,你若是想把这信息送去岭南,从而讨得你养父的欢心,那么便送吧。”

伏危暼了一眼信封,抬头看向他,略一斟酌后,问:“你是我生父的旧部,现是牧云山的悍匪?”

中年男子闻言,露出惊诧之色,随之也不隐瞒的点头:“我是。”

应了之后,又笑道:“看来霍善荣那贼子把你培养得不错,这也算是他的报应了。”

男人言语间的信息,再加上伏危一直不敢深究的事,这些都指向一个可能性。

养父害伏家的可能性。

男人一叹,冗长的沉默后,才问:“伏夫人和震哥儿如今过得如何?”

伏危抬眉:“我以为你已经调查过了。”

男人如实道:“我前日才知你在苍梧郡,伏家在玉县陵水村,虽派去探子调查,但还未归。”

伏危闻言,眉心微蹙:“他们日子已经够苦的了,现在才有所好转,你若真是我生父旧部,就莫要去打扰他们,让他们过正常人的日子。”

男人瞧了他一眼:“哪怕你知道你父亲的死有蹊跷,知道伏家本不用受苦难的,你也打算坐视不管吗?”

伏危眸色一沉,反问他:“我如何管?凭这么小小的一个幕僚身份去管?”

男人哑然。

静默片刻,他低头看向他的腿:“双腿怎么回事?”

伏危轻描淡写的道:“被流放至岭南时遇上贼子,被打断的。”

男人眯眸道:“确定不是那霍善荣亲生儿子让人给打断的?”

伏危暼了一眼他,不语。

这眼神已然不言而喻。

都是聪明人,不需要解释太多,也不需要说太多废话。